璙园和她所居的院落,正好是相反方向。
也已经看到世子的闻夕忙收回视线点点头,跟着离去。
秦桢脚下的步伐要快上些许,可再快也比不得男子的长步,将将拐弯踏上树荫垂挂的小径时,眼前一黑,被来人挡住了视线。
她往左走他也往左移,她往右走他就往右移,修长有致的身影紧紧地挡住去路。
秦桢微阖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沈聿白指尖微动,与女子随风飘逸的纱袖将将碰到一起。
仅仅相隔一指距离时,秦桢倏地敛回手。
“不需要。”秦桢淡淡地道,别说是时候不早,就是深夜,也不愿沈聿白送她回去,“承蒙沈大人的厚爱,我夜间也曾徒步走回过国公府,现下傍晚斜阳缕缕,要比那晚的路好走不少。”
话音落下,沈聿白指尖颤了下,眼眸中的死水霎时间往下沉了几分,定定地锁着那双含笑的眼睛。
提起这件事时,她神色没有丝毫颤动,也不曾染上伤心,更不曾涌起愠怒,就好像只是在诉说着一段分外平常的事情,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轻飘如羽的语气落在沈聿白的心中却犹如千金重,砸得他心口不由得紧了紧。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你没有错。”秦桢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的话,尘封多时的记忆回笼,想起那时的场景,她笑了笑:“你只是做了你觉得正确的选择而已,又何必来和我道歉,我想若是再回到当日,你的选择也会如同当时一致,不是吗?”
不仅是乔氏清楚,秦桢也很清楚沈聿白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救下宁笙,以她为赌注去和李铭赌,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是外人。
这个理由谈其可笑,可这就是他心中所想。
和她不同,宁笙只是远道而来的远房亲戚,若是生了事日后永远都还不清,而她秦桢是‘内人’,是他觉得可以随时补偿的人,就算委屈她一时又能如何呢?
“你委屈我的何止这一时。”秦桢平心静气地和他说着,顿默须臾,她又道:“不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你欠我的我也不想追究了。”
语闭她脚尖微转,谁知又被眼前的人挡住去路。
秦桢心中来了气,眸中闪过一丝愠怒抬眸紧盯着沈聿白,沉着声再次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是不想追究,可不代表心中没有怨,会依旧如同三载前似的任他揉捏。
神情夹杂着愠怒,却要比适才的平静无痕要来得生动,稍有些忪气的沈聿白眼前忽而闪过那夜她淡漠无波的背影,隐隐意识到也是那时起她对他彻底的失望了。
他心思微沉,闷着气的胸口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