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一瞬惊心骇神,容色全失,当年她说要和离,柳渊同意后,她顾虑着已有身孕,太上皇与太后恐难答应,柳渊只道,“无须忧心,交给孤。”
没过两日,柳渊过来说,“父皇母后已同意了,等下我们去见他们,记着,无须多言。”她当即应下,去见了太上皇与太后,柳渊就送她出宫了。
却原来,她怀有身孕一事只她与柳渊,还有王太医知晓,柳渊不让王太医声张,擅自瞒下了她怀有身孕一事。
怪不得太上皇与太后同意了和离,怪不得此时太上皇这般生气,本该养在膝下的皇孙远离京中,到了五岁才见着,如何不气?
姜缨再没法不开口了,才一张嘴,柳渊沉声道,“这本是朕与阿缨的事,与父皇母后无关。”
“好一个无关,那是我与你母后的皇孙!”太上皇气极,朝门外扬声,“来人,拿鞭子!”
当即有宫人奉上鞭子,太上皇抓在手中,扬鞭一甩,鞭风呼过姜缨耳畔,姜缨心惊肉跳,她不是怕挨鞭子,是怕太上皇这个态度,据说宫中皇子都挨过太上皇的鞭子,唯独柳渊是个例外,太上皇是真的气极了。
姜缨正盘算着如何做,身侧两只长臂忽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她愕然地去望柳渊,柳渊正俯身,鞭子倏地扑了过来,劈在了柳渊后背上,衣料撕裂声响在厅中。
姜缨怔怔地张口,“陛下……”
“无事,你安心坐着。”
柳渊话音未落,太上皇一脚踢了过来,捏着鞭子阴阳怪气,“我可真是生了一个情种!”
柳渊顺势离姜缨远了好几步,俯身再跪,后背已坦露大半,再一鞭子下去就要见血了,门外忽地扑进来长公主与宣王,两人齐声道,“父皇息怒!”
“是皇兄一时糊涂,皇兄定知道错了!”
两人跪在门边还想求情,鞭声已响了起来,啪一声劈上了柳渊后背,登时后背显出一条红痕,沁出血珠来。
长公主惊得啊得一声,姜缨闭紧了眸子,睫毛颤个不停,耳边听见啪得一声,并无柳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啪得几声,依旧未有柳渊声音,但姜缨知晓柳渊后背定已血红一片,她心知,若非自己执意带孩子离宫,柳渊也不会受这份罪,柳渊是被她连累的。
“太上皇息怒!”姜缨骤然睁开眸子下了座,正瞧见鞭子扬起,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奔去,扬臂正要抓住鞭子,手腕猛地被拽,却是柳渊飞快起了身,一把将她拽走,另一掌握住了疾驰的鞭子,登时掌心被剌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