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残忍:“若你杨家因此灭门,你父母亲人都因你而死。即便你能逃过此劫,难道你能背着全家人的性命,去继续和她在一起吗?”
龚大夫冷声逼问:“杨简,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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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玉知道杨简必然与龚大夫有话要说,所以才借口出来,把机会留给他们。
与其杨简在她不在的时候来问,不如留待此刻,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两个人对坐的面孔。
周鸣玉前两回来,曾故意装作无辜的好奇姿态,问过龚大夫是否出身太医院,又顺势打听过几句太医院的事。
她自然知道龚大夫必然不会对她多说,所以问的都是些很普通的话题。
而她也知道龚大夫必然会告诉杨简,但既然不涉及当年事,那便也无所谓。
横竖杨简现在满心都是她,处处忍让她,她稍微说两句软话,想来杨简也不会多作计较。
周鸣玉垂着头处理草药,偶尔抬头时,余光便望一望房间内的两人。
丹宁坐在她对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方开口唤她:“周姑娘。”
周鸣玉闻声望向她,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丹宁手中动作没停,口中道:“先时姑娘来龚大夫这里看了两回,我都不知道,未能陪姑娘一起。回头姑娘再来复诊,可以提前叫我一声,我陪着姑娘,以免不便。”
她又将自己的住址说了一遍,道:“姑娘有需要,找个伙计来叫我就是。”
周鸣玉听完笑了笑,道:“我知道姑娘的住址,前几回过来,特地没去找你。”
丹宁以为周鸣玉是怕麻烦,便半开玩笑道:“公子先前嘱咐过我,务必照顾好姑娘。姑娘就当为我好,若我不来,倒要叫他责我惫懒。”
周鸣玉笑了笑,道:“我会同他说的。横竖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自己也来得。听姑娘说,姑娘是有孩子要照顾的,何必为我特地来回多跑这一趟。”
丹宁这回听出不对劲了。
她手下动作缓了片刻,同周鸣玉正色道:“先前若是丹宁对姑娘有所怠慢,丹宁给姑娘赔个不是。”
周鸣玉对丹宁,仍旧保留着少时那些温和妥帖的记忆,此刻也并非对她有敌意。
她微笑,同丹宁道:“姑娘对我没什么怠慢的,只是人之相处,向来奇妙。有的人适合在一起,有的人不适合。我想我们相处时,姑娘与我应当都不觉得舒服,既然如此,何必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