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心中骂他是老狐狸,随后看向右侧的首位,朗声道:“太傅以为如何?”
年迈的帝师一走动,身侧众官员忙作势搀扶,帝师摆摆手,恭声回答:“陛下问辽东雪情,钦天监虽早有推算,然眼见为实,老臣已命鹤卿去一趟,想必不日会有回复。”
“鹤卿已经出发了?”,闻言景帝精神一振,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齐国公回道:“启禀陛下,月前已经出发,现下应是已经到家了。”
景帝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位新贵出生于辽东,他点头,又笑道:“辽东寒冷,也不知鹤卿是否适应的来。”
百官窃窃私语,心想这位不假辞色的帝王倒是对那商户子颇为看重,真是难得。
上京这边的消息传过来时已是半月之后,果然不出天子所料,陆霁云纵使年轻体健,也还是染了一场风寒。归根结底还是辽东的今冬太过极端,城外已有消息传来,说是不少牛马冻死在厩里。
陆霁云将情况陈列,快马加鞭寄予太傅府上,可惜大雪封山,竟是跑了整整十日才送至皇城。等到帝王批复,物资送往尚在途中,辽东城已坑谷皆满,地冰如镜。
陆府开仓放粮已一月有余,又早在周边城县大肆购买薪炭,故而日日在城门口煮粥发薪。有城外百姓听闻城中陆家赈灾,皆居家投奔,可连天飞霜、雪埋五尺,数不尽的贫户冻死在路上,辽东城五十里路上尽是惨烈的冰雕人像。
辽东大营内。
“两月前本王就已上书言明雪情,时至今日物资还在路上,陛下这是以为我薛启如此无趣拿雪灾与他做玩笑,蔺太后一党挡我辽东活路,陛下也顺之任之吗?!”
辽东王脸上怒气隐现,口中白气呵出,他鼻尖冻得通红,可看着下面报上来每日冻死的百姓人数,眼角猩红。
帐中都是他的亲信,闻言忙提醒慎言。
辽东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继续道:“这还不算最糟的,如此冬寒,北蛮只会更冷,这些蛮子物资匮乏,连年骚乱,这样一来不免会有所动作。”
“王爷是说,北蛮人会抢夺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