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张灯结彩,满目的红刺的他心生欢喜。即便几日前阿宁离开,侯府中人也没停下布置,上京百姓皆说他一往情深,甘之如饴地等着那位姑娘。
那是阿宁,他自然甘之如饴。
可当他脚步欢快地走至堂屋,看到门口那只弯折的棠花簪后,心口不可避免的抽痛。
小姑娘杏眸瞪圆,眼尾上翘,像是染上了海棠花心的红,刺的他眼眶生热。
“放了我外祖一家。”
谢缨捡起那根弃如敝履的簪子,轻笑道:“如今连声‘谢大人’都不肯叫了吗?”
他在阿宁惊恐的瞳孔中逐渐放大,又在鼻息相融间戛然停住。
罢了,莫要把她吓到。
“你回来了,我总归要听你的。”
...
项时颂总觉得那□□迫阿宁回京,看人家小姑娘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生不忍。这事虽然不是他本意,却少不了自己插手。
他憋得慌,却不能跟蔺锦书和岑苏苏说,这两人一个将阿宁引为至交,一个又把自己视作阿宁亲嫂。若他说出口,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要行至黄泉。
最后只得找云枭轻倾诉,春风楼恢复以往营业后,云枭轻便一直留在这里,顺便招待留京多日的腰下剑。
沈要歧因处理家中琐事呆在上京,过几日还是要回剑宗,他打算在走之前见阿宁一面。当初阿宁用陆家商线的销卖权换他带人去辽东。其实怎么算都是他占了人家姑娘天大的便宜,甚至因着这笔钱救了他师父和师弟师妹。
滴水之恩当报,更何况是这种救命大恩。
只他听闻阿宁要嫁给小谢候,却不免叹息。那两人青梅竹马,心意相通,但帝命如此,又怎能抗旨不尊。
项时颂找云枭轻大倒苦水之时,他就坐在隔壁的屋室中。
项时颂说完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累得趴在桌上叹息:“枭娘,你说就阿宁和慈生这样的脾气,若真在一起了,磨合的好的话皆大欢喜,可磨合的不好呢?阿宁那个小身板能经得起折腾吗?再说现在还有个天雷没露出来,这道雷要是炸下来,我怕大燕都要乱了。”
见云枭轻眸色沉沉不答话,项时颂自顾自道:“还有个薛王爷啊!那家伙把阿宁看得比命都重要,眼下慈生动用全部势力才瞒住了他,可这被他知道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