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缨瞳孔微缩,“那是...”
“就是陆姑娘。”
见谢缨脸上神色变换,云枭轻叹息道:“雪渠花一时找不到,那便只能走第二条路。当年陆老爷和陆夫人决意要用自己的血肉来救大公子,但我叔父说他二人年长,不符条件,于是就只能盯紧腹中婴孩。可若要换血,又怎能随便来用,陆夫人当年喝了无数的药材,只为了让婴孩满足条件,这也使得陆夫人生产之时极为艰难,那孩子刚出生就险些夭折。”
谢缨喉咙颤抖,手指紧紧抓住桌角,“...后来呢?”
“老天保佑,老辽东王亲自前往莲白山找了数月,终于在一处断崖天险处捉到了半面雪渠花。”她像是跌入了那段回忆中,声线平缓,“当时陆家带着陆姑娘已经到了上京,我叔父正要动手之际,薛王爷的雪渠也送到了,这才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
谢缨想起小时候阿宁病弱难受的样子,小姑娘性子活泼,却时常缠绵病榻,每次他来陪她的时候,都能看见阿宁眼中细碎晶亮的光。
谢缨眼眶酸疼,垂头望向自己的手掌。
原来...害得阿宁险些丧命落得这般,竟是因为他。
云枭轻继续轻声回忆,“阿宁娘胎里就受了些要命的东西,是以这些年来总是孱弱不堪。我还记得当年把那么幼小的孩子抱在怀里,她哭的没了气,一会又猫儿一般的抽醒,心中总是愧疚,若不是我叔父出的馊主意,怎会害得阿宁这般体弱。”
——陆家那个小姑娘,生得仙姿玉貌,菩萨玉相,整个辽东城...不,满大燕都没她这般好看的。只可惜啊,病猫一般,活不了多久。
谢缨从认识阿宁起,就听身边的人这般说,他们说阿宁不好养活,说阿宁可惜了这副容貌,说她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哪怕当时阿宁也在旁边听着。
谢缨捂紧她耳朵,不叫她听这起子人说混账话,他眼里都是熊熊烈火,却在小姑娘冰凉的双手覆上耳垂时烟消云散。
她年纪小,就算踮脚去摸也只能勾到谢缨的耳垂。
“不听,阿奴哥哥,我们不听。”小姑娘手心软软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即使里面都是难掩的委屈,“阿奴哥哥别担心,就算我死了,你把我放在你常去看的那个叔叔旁边,到时候你就能一起看看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