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见沈青诵的目光落在那箩筐上,似乎也在等着麻雀。徐元桢道:“今儿过年,你也去玩儿吧。”
“那么幼稚的把戏,我才不要呢!”沈青诵立刻收回目光,装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徐元桢见沈青诵心口不一的模样,便没再多说什么,径自带着仆妇走了。
沈知韫和贺令昭一直在沈家待到傍晚才离开。
沈青拓是彻底跟贺令昭混熟了,他们离开时,沈青拓还偷偷拉着贺令昭的衣角,一脸不舍问:“姐夫,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日后有时间就来了。”贺令昭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怀章,想了想,又道,“你好好读书,待下次我得闲了,就来带你玩儿。”
沈青拓立刻用力点点头。
沈知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贺令昭竟然会劝人读书。
贺令昭似是看出了沈知韫在想什么,马车离开沈家之后,贺令昭才道:“那不是你叔父也在么?我感觉我要是不说让青拓读书,你叔父下一刻就能掏出戒尺来抽我了。”
沈知韫心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沈怀章性子古板,他们这些小辈从小就被要求的极严,要言行有礼,不可疾行也不可在府里嬉笑打闹。贺令昭今日一来,就将这些规矩全打破了。
沈青诵尚能克制,但沈青拓还是个小孩子,贺令昭带他玩儿,他自是高兴得很。
“嗳,说到这里,我真的很好奇啊!”贺令昭突然身子前倾,目光落在沈知韫的脸上,“你叔父管你们这么严,你究竟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出门去玩儿的?而且我上次在书肆碰见你,你那娴熟的女扮男装模样,一看就是经常偷溜出来玩儿的。”
沈知韫没想到,贺令昭突然问这个,她愣了愣,如实答:“我叔父鲜少过问后宅的事,偶尔我婶娘会帮我打掩护。”
“原来如此。”贺令昭点点头,他闲适往后一靠,“不过我要是你,估计我也会偷溜出去玩儿。不是我背后说你叔父不好,而是你叔父那人把学问看得太重了。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学问。”
青拓都十岁了,一个捕麻雀就能让他那么高兴,实在让贺令昭匪夷所思。
沈知韫承认,她叔父确实把学问看得太重了,但这也不全是她叔父的错,毕竟古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且最重要的是——
“对于你这样出身尊贵的人来说,人生确实不是只有学问。甚至学问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但对出身平庸的人来,学问是唯一能让他们改命的存在。”
贺令昭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沈知韫在讽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