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贺令昭便俯身咳了起来。
周围一帮人,递水的递水,拍背的拍背,个个都忙的不停。
崔寺卿见状,便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他正欲告辞离开时,却被昭宁大长公主叫住。昭宁大长公主的话里带着明晃晃敲打:“崔寺卿,若本宫记得不错,你今年已年逾五十了,若你在办案上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早早退位让贤的好。”
这位昭宁大长公主在陛下那里的影响力,所有京官都是知晓的。如今听到这话,崔寺卿顿觉后背一凉,忙诚惶诚恐的称是。
昭宁大长公主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没再为难崔寺卿,而是摆摆手,示意崔寺卿退下。
甫一出了定北侯府,风一吹,崔寺卿便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下人过来搀扶他上马车的同时,询问崔寺卿接下来去哪里?
崔寺卿吩咐:“回大理寺,顺便派人去沈家一趟,将沈青鸿叫过来。”
这件事他查来查去,始终没有查到头绪,但陛下和昭宁大长公主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而沈青鸿之前在任上时曾破过好几桩棘手的案子,事到如今,他只能找沈青鸿来私下询问了。
而在兴昌伯府养病的裴方淙,得知陛下下旨,允许贺令昭回府养病的消息之后,气的将屋子里的摆设全砸了。
“凭什么?!为什么?!我的手都废了,为什么贺令昭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大理寺!!!”
兴昌伯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裴方淙状若癫狂的这一幕。
原本兴昌伯还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如今见他右手彻底废了,兴昌伯心疼不已,但进来看见房中一片狼藉时,兴昌伯还是没忍住厉声斥责:“你的手受伤了,竟连君子风度都不要了吗?!”
“我手都废了,还要君子风度做什么?!”裴方淙从前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可此时这个谦谦君子却捂着断掉的右手,满脸阴郁疯狂,“而且君子风度有什么用?!是能为我的断手讨回正义?还是能将贺令昭绳之于法!”
“此事陛下已下旨令大理寺彻查了,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
“彻查!还有什么好彻查的?!就是贺令昭打断了我的手,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裴方淙当即气急败坏吼了起来。
兴昌伯正要再板着脸训斥时,被管事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