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杪思绪微滞,接过喝了一大口才问:“碧桃呢?”
“奴才原就是跟在殿下身边伺候的。”
隔着幔帐,身影显得隐隐绰绰,里边的人似弱柳,外边的人腰背挺直,不见半分奴才的姿态。
裴臻本就是天之骄子,为奴不过是上天给他的一次考验罢了。
从前他为了活命选择低眉敛目,自称奴才,可锦杪知道,他不曾有一日拿自己当奴才。
毕竟,独属天之骄子的那份傲气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如今他又成了众人口中的裴大人,在她面前自称奴才,不过是看在他喜欢她的份儿上罢了。
素手掀开幔帐,递出茶杯,锦杪打趣道:“若让旁人知道裴大人在我面前当奴才,裴大人威严何在?”
“殿下,奴才是您身边的人,这不是什么秘密。”
说时,裴臻皱眉接过茶杯放到身后的桌上。
他不喜殿下说这样的话,就好像他们如今的身份差了许多。
转过身,裴臻挽起半面幔帐挂起,倾身拿过引枕垫在锦杪身后,再扶她靠上。
锦杪由着他这么做了,才说:“你现在是裴大人,不一样了。”
裴臻身形一顿,垂下眼帘低声道:“殿下可是不要奴才了?”
一下就能听出的委屈,就像被抛弃的幼兽,无助极了。
言罢,锦杪瞧见了一双泛红的眼睛,其中悲伤,不容忽视。
不过是一句实话,竟惹得他如此。
可惜,他们是没有可能的。
思及此,锦杪心口泛起一阵疼,她略做呼吸平复情绪后,眼神落到不远处的蜡烛上。
“从前我能护你,如今你不需要了。”
“从前殿下护着奴才,如今奴才有了护着殿下的本事,还请殿下不要弃了奴才。”
裴臻神色真挚,即便是屋内光线昏暗,也能一眼瞧出他的真心。
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灼出一个窟窿才甘心。
锦杪不得不回头,裴臻眼里的灼热,一下烫进了她的心里。
“请殿下放心,奴才一定会保护好您和徐贵妃。”
是啊,母妃还需要裴臻。
得确定母妃安然无恙后,她才能和裴臻划清界限。
“嗯,我信你。”
锦杪坦然望进裴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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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帝京时,已入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