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贵人没有见过她的样子,鸨母也同意,那事情就很好办了。锦杪看向海棠,“姐姐可愿意?”
“没了春风楼,我上哪儿待去?你说我不愿意行吗?”海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鸨母知她这是心口不一,笑着扬了扬绢帕,“你啊!到外头来,为娘再叮嘱你几句。”
鸨母走在前头,海棠跟在后面。
待到她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荷月才敢开口:“姑娘,她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无妨。”
荷月见锦杪是真的不在乎,遂也不再说什么,心下却想着,等姑娘眼睛好了,这样的机会可不能再让出去了。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疾驰而过的马蹄声,周围人的小声议论接踵而至。
锦杪隐约听见了抄家二字,出于好奇,她问荷月,“外面出了何事?”
“姑娘可还记得我前日跟你提过的庞刺史?”
近来缠绵病榻,状态不好,锦杪记得好像是说过这么个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荷月见她忘了,便从头说起,“这位庞刺史,自打他成了我们荆州的刺史,百姓必须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才行。他好色、贪财、贪权,干下的坏事不知道有几箩筐。其中有一年荆州大旱,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他全贪了。后来兴许是朝廷见给了钱,荆州也不见好转,就派钦差大臣下来查看。荆州百姓以为盼来了救星,谁料一顿饭的时间,钦差大臣就被庞刺史给收买了。好在老天爷发了善心,没两天就给下了雨。若非那场雨,荆州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说到后面,荷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哽咽住了。
锦杪听出不对劲,忙去握荷月的手。
“怎么了?”
荷月低头擦了擦眼泪,声音微弱,“我的父兄就是在那场大旱里去的。”
锦杪心头一痛,握紧了荷月的手,“听说人离开后会变成星星,他们会在天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是吗?”荷月半信半疑,“我昨晚瞧见了好多星星,不知道父兄可在其中。”
锦杪颔首,“在的。”
荷月年岁小,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她破涕为笑。看着锦杪,荷月接着刚才的话说:“当时是大晟皇帝在位,听说他是个心思不在朝政上的,不然庞刺史这种人早被收拾了。刚才从咱们楼下过去的那群人,就是廷尉府派来捉拿庞刺史的,可见这位大楚新帝是个为民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