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为此献出生命的决心,那不如早日退出,给彼此留个体面。
南宫姣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
有人抬头,有人低头。有抬头者不自在地避开她的目光,也有坚定地直视她,无声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低头者神色皆晦暗不明。
看到最后,是澜淙卫瑛二人。
澜淙是一贯的玩世不恭,卫瑛则面容平静冷漠,都一如往常,事不关己。
南宫姣早有预料,他们二人细说起来应属家臣,祖父舅舅救了他们性命,摸了根骨选了他们陪她自小习武,幼时甚至有一段时间同吃同睡,后来年长些,有了男女大防,他们二人平日里才更多地行护卫职责。
南宫姣目光滑过,最后收回,赤藤面具后的面容平和宁静。
“若有人想不清楚,也可提出,三日之后,我会多给你们一次机会。只是今日,得先劳烦诸位出去。”
南宫姣缓缓向后,靠在圈椅的靠背,风起,微微吹动她的长发,身后明月高悬,照耀人心。
此话一出,原先有些低头的也抬起头来,惊疑不定看着四周。
南宫姣把玩着手中玉佩,仿佛对桌边诸人的想法并不关心,余光却将那各种姿态神情尽收眼底。
渐渐地,对每个人的选择也大概有了预料。
一刻钟后,第一个人站了起来。
是个个子矮一些的粗壮大汉,他脸涨得通红,没了往日的不拘小节。
“主上见谅,实是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老爹老娘、媳妇儿女怕是都活不下去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封候拜将的好机会,可谁知道,他最后还有没有这个命去光宗耀祖。
还不如平平淡淡地长命百岁。
南宫姣微微一笑,“无妨,我知道你的难处,现在退出,与澜瑛阁便算是再无瓜葛,不必担心秋后算账。只是,往后刀剑无眼,希望不会在敌军阵营中看到阁下。”
阁下,主上竟称呼这人为阁下。
往日里,在座的大多年龄比南宫姣要大,她总是尊称为长辈,习惯了倒也受用。今儿个突然听了主上一声阁下,客气中带着冷漠,才忽觉往日的珍贵。
这人狼狈地点点头,面色发白发青,在众人的视线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