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声道:“证据确凿无疑,梓童若是想看,随时都能看。”
皇后还是不理解,“先帝之事早已尘埃落定,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不是他人动手,镇国大将军和她眼前这个皇帝夫君,也迟早都会动手。
现在若讲什么为父报仇的话,真的太过虚伪。
“就是为此!”皇帝肯定。
皇后心底的失望一层层累积,堆成高高的山,等了一夜,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答复。
言不由衷,满口谎话。
她也不想争了。
“好,就当是为此。可不走朝堂,不入三司,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法子,还将人拖去火烧,是何道理?”
“自是因为天机谷。”
“我就不信,天机谷难道就不讲律法,就连审讯,连给人一个开口辩驳的机会都没用,就是这样来评判是非对错的吗?”
皇帝渐渐明白了,“你是在怨我不够光明正大?”
皇后梗着脖子,回音分外响亮:“是。”
“现在是什么世道你还没看清楚?早就没什么王法了!若有王法,为何那么多暗器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就送到我书房案上,没有天机诏书,我项上人头,迟早都会被人砍下来!”
皇后渐渐哀戚,垂眸低声,“我就问你,你不惜牺牲自己亲妹妹的性命,究竟有几成把握拿到天机诏书?”
皇帝没说话。
“你也在赌,是不是?为了别人口中一个虚无缥缈的说法。”
皇帝的目光中亦有痛惜,可不改坚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无论如何,我都得抓住。”
两行清泪自皇后眼中垂下,“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冷血了呢?若放在以前,你不会选现在这条路的。”
皇帝:“若放在以前,我的性命,乃至你的性命,也不会日日活在随时失去的阴影里。梓童,世上没那么多两全,死的人够多了,我想让我们两个,安安稳稳地在最高的位子上一直坐下去。”
皇后失了力气,怔然坐回椅子上。
又听皇帝问:“现在,澜瑛阁中人帮助她逃脱了,兵卫还未搜到,梓童可知,皎月在何处?”
皇后眼中燃起一点光亮,“皇妹逃脱了?”
对上皇帝的视线,面色忽地苍白,“你怀疑我?”
皇帝默认。
皇后一下站起,愤愤:“我如何提前得知?我甚至不识皇妹宫中人,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探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通风报信。”
皇帝这才上前,展臂搂住皇后。
皇后僵着身子,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