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抚摸着她的发,声音低柔和煦,“阿毓别误会,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阿毓与皇妹走得近些,想着或许会多些了解,能推测出皇妹的去处。”
皇后在他怀中,大睁着眼,泪成串、无声地滴下。
她头一次,在她无比贪恋、信赖的怀抱中,感受到了恐惧。
无法抑制的恐惧。
像是出无比荒诞的戏文映照入了现实,往日坚信的,种种早已如圭臬般坚定的东西,扒开虚假的外表,尽是扭曲破碎。
也终于见到,缚住四肢勒入骨血的绳索。
窗外,月色依旧明亮,高悬若明镜台,无尘亦无埃。
……
天边熹微的前一刻,澜瑛阁中人终于靠着哨声寻来。
武功高强之人,出入皇宫自有一套法子,于是卫瑛背着南宫姣,澜淙背着司空瑜,在天将将吐出鱼肚白的时候,自东北角出,绕了一大圈,抵达京城正中的澜瑛阁。
阁中灯火通明。
无数人员来来往往,伤者的血染红了地面。
泗垣正带领着阁中众多医者医治,见到他们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跟在后头。
一路进到了二楼东侧密室。
这里宽阔如同宫中寝殿,一应陈设都是比照着南宫姣在宫中惯用的,再依样去寻阁中最好的呈上。
一开始布置的时候并非想要如此,只是后来命令层层传递,又未说明各用具细节,阁中一个个经办者几乎是自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而南宫姣,自来都不介意这样的小事。
也就让这一间几乎不怎么踏进来的寝室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谁也料想不到,会有再也回不去宫中的一日。
阴差阳错,就这样派上了用场。
卫瑛将南宫姣小心翼翼放在榻上。
后面跟着的人让出一条路,让最后头的泗垣上前来。
望闻问切,最后一步,手搭在南宫姣无力垂下的手腕,久久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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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计划
南宫姣轻闭着眼,她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再依靠自己进一步恢复。
泗垣收回手,回头,“当时是谁最先见到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