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
“再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夜已深。
秋风瑟瑟。
金玉楼后面的一间庭院内,酒店下班以后,靳晨勃喝着酒,又开始了今夜的新一轮吹牛皮。
“好!”
夏策与司马谏很给面子,叫好的同时,还不停的给靳晨勃倒酒。
温贺已是喝的渐入佳境,昏昏沉沉靠坐在树下一言不发,隐约间,眼中有泪花泛起,不知想到了什么。
“唉。”
裴礼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抬头面向皎洁的月色,无声的叹息一声。
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挂在漆黑如墨的天际,皎洁的倾洒而下,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秋风拂过,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枝头的铃铛摇曳着叮铃脆响。
尽管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可不知为何,裴礼心里莫名烦闷。
只是,这烦闷有些没来由。
分明相安无事,应当是好事才对。
“咯吱——”
倏地,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丁卯站在窗前。
以往这个时候,忙活了一天的他早就已经睡着,只是,近日觉少了很多。
抬头,天上一轮圆月。
只可惜,月圆,人不圆。
低头,下方醉生梦死。
丁卯注意到了坐在小马扎上的裴礼,这是被丁猛称之为主公的男人。
沉吟半晌,他转身往楼下走去。
“丁老板。”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裴礼并未回头,“怎么还没睡?”
“年纪大了,觉少。”
丁卯笑了一下,端着个小马扎坐在裴礼身侧,“你若是不介意,叫我伯父吧,叫丁老板生分了。”
“丁伯父。”
裴礼略微沉吟,并未拒绝。
随后场面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裴礼开口道:“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这么突然?”
丁卯转过头来,“是去魏水城?”
裴礼颔首。
“若是在魏水城遇上了丁猛,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可以。”
“多谢。”
丁卯笑着感激,对裴礼说完那句话,旋即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不少,后背靠在墙上,仰望深邃夜空。
小院中,靳晨勃与夏策司马谏的酒局还在继续,温贺已经靠着大树抱着酒坛睡着,有鼾声渐起。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老父亲,诉说着一儿一女从小到大的种种。
生儿育女。是世上最大的福报。
尽管有时候儿女会不听话,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该有自己的思想。
孩子大了,父母就该尝试慢慢放手。
而不是将儿女视作要完全听从指令的宠物。
正如此次丁猛前往魏水城,丁卯并未如往常那般,将之锁在房间。
丁卯尽管创建了金玉楼,可到底是自困于一城一镇。
世界这么大,家里总得有一个人是为梦想活着。
不然,可就太惨了。
听着丁卯口中的故事,裴礼打开了随身的酒壶,仰头灌了口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