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愿意。”孟仁吉毫不迟疑地应下。
他依然是无条件信任孟十三。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大妹妹给他安排的,那定是好的,绝然不会害他:“只是……我倒是不怕吃苦,就怕我生性愚钝,纵然愿意吃苦,也干不成事儿。”
“二哥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孟十三依旧不甚赞同,“二哥只是没机会罢,但凡有机会,二哥定也不比大哥差的。”
竟是拿他来同大堂兄相较?
大妹妹竟这般看得起他?
被如此信任着,孟仁吉感到心胸澎湃之余,苦笑道:“夭夭,我其实在幼年,是有过启蒙的……”
他没读过什么书,只幼时启过两年蒙。
大妹妹的亲娘先二太太曾氏尚在世时,延请先生教的他,那会儿他年幼,连字都认不全,后来先二太太病逝,他被送往庄子,虽也在庄子附近村庄的学舍里念过书,却是尚不如幼时在先二太太请先生给他启蒙的那两年。
村里学舍里的先生,严格算起来也算不上先生,就是村里一个少时幸而读过几年书的老汉,给村里没钱念书的小娃儿们教几个字,大都是教小娃儿们的名姓,可那会儿他已经能在写自己的名姓。
真正再学不会什么,连字也没多认几个。
他三岁死了亲娘,才被父亲抱回孟府,五岁启蒙,非是父亲提的,而是先二太太提的。
进府两年,先二太太虽不大与他说话儿,可他的吃穿住行,却都是先二太太打理的,时常还得嘱咐下人要时刻跟着他,说小娃儿顽皮,莫要摔了磕着碰着。
在先二太太看顾之下长大的那五年里,从三岁到八岁,是他此生最开心无忧的日子。
身体也是偏弱,此为长年在庄子上营养不良所致,虽说能调理,假以时日定能养得壮实,然也需要时间。
他徐徐讲完过往:“启蒙的那两年里,还有后来在庄子邻近的村庄学舍识的字,其实加起来也不少了,但你看我,从搬回府里住,我日夜勤勉,写大字,看书朗读,笔墨纸砚费了不少,却无甚长进。”
这还是孟十三头回听孟仁吉主动提起幼年之事:“孟府的启蒙,俱都是五岁开始,二哥在我娘的安排下,也同是五岁启蒙,那后来满七岁了,我娘为何没安排二哥到前院独住一个院落?”
“因着那会儿,你娘病了。”孟仁吉道。
孟十三顿时想起在曾府留宿时,曾家两位表姐提到的在她四岁时,母亲便不曾再带着她往娘家,因着那时的母亲病了,且病得很重:“二哥可还记得当时母亲的病,是什么病?有何症状?”
从外祖家回来,一件事儿接一件事儿地忙,她尚无机会当面问一问祖母,当年母亲病重,到底是什么病。
这会儿兄长提及,或许兄长给她一个答案,亦或给条相关的线索。
孟仁吉回想了下:“是什么病,我不知晓,但症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