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金拂云耐心消失殆尽,她怒目圆瞪,看着身侧两个丫鬟,“如若你们不说,去请大哥大嫂,我亲自问来。”
描画低着头。
“大姑娘,大少夫人而今忙碌异常,早早就发了话来,说有事儿去与管家大叔说就是。”
一句话,蒋氏也不伺候眼前这个大姑子了。
金拂云听完,呆立院墙边上。
冬日带着凉意的清风,吹到她的面盘,近些时日,她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原本就不算特别多的乌发,色泽黯淡,十分枯燥,如是挽发,都要用大量发包。
今日出来行走,她嫌麻烦,昝钗随意挽发,这会子在清风之中,却显得十分萧瑟孤寂。
“大嫂……,这是过河拆桥了?”
话音刚落,描画扑通一声,跪在小径之上,也不顾石头硌得膝盖疼,仰头恳求金拂云,“大姑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您万不可再说这些。”
一夜之间,陡然大变。
金拂云不是傻子,当然意识得到。
可她是清高自傲的,哪里想到外面已把她传得不堪入目,从前她想用在宋观舟身上的流言蜚语,此刻全部反噬到自己身上。
侍书与描画,不敢泄露半句。
金拂云闹了半日,也得不到句实话,最后,她瞥眼看去,瞧到了行尸走肉的盼喜。
找个由头,打发了侍书描画,招手唤来盼喜。
盼喜满脸木然,来到贵妃榻跟前,躬身立着,等金拂云发话。
金拂云这才好生看去,却发现盼喜清瘦吓人,原本脸盘子肉嘟嘟的,挂着红果子一样的腮肉。
而今干瘪下去,暗沉无光。
再往上看,一双眼眸,犹如死水,经不起半点波澜。
“好丫鬟,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想着我受罪,你只怕比我更受罪。”
盼喜缓缓摇头。
“大姑娘,奴一个下人,自来是要受这些罪的。”
金拂云拉着她手,假意难受,“乔万之死,也在我意料之外,你当是知道,我那般的看重乔万,可惜——”
盼喜眼皮微动,却不言语。
金拂云叹了几许,“前些时日,乔万家娘子来,可曾为难你了?”
盼喜原本低垂的头颅,这会子倏地抬起,直勾勾看着金拂云,却把金拂云吓得丢开她的手,“盼喜——”
“大姑娘,奴的死活,您真的在意吗?”
金拂云一听盼喜质问,面上立时不悦。
“怎地,你这是觉得我不看重你?”她早已习惯发号施令,如今对着盼喜,本是要哄着套些外头的流言蜚语,奈何盼喜竟敢抬头直视她,还敢这副表情。
登时,她忘了初衷。
厉声呵斥,“谁给你这般的胆子?我再不济也是你的主子,你一家老小,还在我手上捏着呢。”
一听这话,盼喜冷笑起来。
“这才是大姑娘,而不是拉着奴的手说些违心的话。您若是问奴可曾被为难过,不妨同您说来,那乔二哥家的原配娘子,抓着奴的头发撕扯打闹……”
“这——”
金拂云面上略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