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采莹只得道:“好吧,那我怎么过去?总不至于跳进水里,游过去吧?”
张正道:“我自然要送你一程。”说话间,带着郭采莹向西南方向徐徐降落,待降到离地面十余丈高,说了声:“去吧,一切小心。”手一抖,将郭采莹推送了出去。
郭采莹只觉两耳生风,殡仪馆的大门从眼前闪过,院子里漂浮的都是花圈、花篮、香烛、纸钱等物。
她心里面刚闪过:“到了,这么快。”这样一个念头,脚下一沉,身子已飞过东厅六号门口,进入了灵堂之内。
忽然有人闯入,灵堂内的众人一阵骚动,郭采莹忙道:“不好意思啊,小女子来的匆忙,让各位受惊了。”
有人见她身上衣服不湿,心中奇怪,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郭采莹道:“走过来的呀。”
那人道:“走过来?这么大的水,怎么走?难道你会轻功水上漂,可那都是传说,没见谁真会呀!”
郭采莹道:“不会不要紧,云在西湖大侠出殡,百灵保佑,哪能一直发大水,不让人走路呢?路马上就通了,你们也准备一下,不要耽误了时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窃窃私语,都说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原来脑子不大好使,外面的水平地一两尺深,好悬没进到屋里,她居然说路马上就通,这不是白日做梦,信口开河吗?
郭采莹看到众人一个个露出不信的表情,心里面也不禁打起鼓来:“师兄的功夫当然是极高明、极厉害的,但这无边无际的大水怎么驱赶?怎么腾出路面?他不会是一时兴起,口出大言,临到头来,却是束手无策,正在天上懊悔发愁吧。”言念至此,忍不住缓缓踱到门边,抬头向空中看去。
张正送郭采莹进入云在西湖的灵堂之后,折身向上,跃上云端,眼光向下方扫视,看过城市中每一条大街小巷。
他在心里默默的计算街道与街道之间的距离,自己出招时的强弱变化,待一切谋划已定,长剑出鞘,剑光闪处,十八道强光分为九纵九横,犹如一张晶莹剔透的大网,极速罩向地面。
剑网接触洪水的一瞬间,滋滋冒烟,白雾升腾,水面波浪般向两旁翻滚,道路上的白色标线随之显露。
此时许多街边门店的台阶上站有看水的群众,大家有的沉默,有的交谈,有的正拿着手机拍照。忽然见水面向自己涌来,立时慌了,纷纷向屋里跑,等进了屋子,回头看时,门前一滴水也没有,门口的两侧形成两道水墙,顺着水墙往下,大路上也是无水,只在路中心的分道线上白雾蒙蒙,竖起一道烟幕,通天彻地。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半天之后,才有胆大的从屋里出来,顺台阶走上大路,路中心的白雾十分坚韧,能看到对面的景物,人却穿不过去。顺马路走到路口,斑马线上白雾中断,才能走到对面。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所有人都是先拍照摄像,记录下这一奇妙、玄幻、不可思议的一刻。随着时间的推移,路面上始终干干净净,不见水滴,道路两侧的大水墙及所有临街门店或房屋门口的小水墙均垂直耸立,毫无崩塌的迹象。渐渐的便有骑车出门办事的居民,有在道路上行驶的车辆。
以张正现在的功力,刺出剑气,分开水面,形成一条或几条供车辆、行人通行的道路并不难。难的是剑气要分成一段一段的,以保证大大小小的路口,千千万万的临街房屋的门口不能有水,且要保证人员车辆的正常通行。这便大大提高了施展剑气的难度,便如演练一套极高深的武功,时刻要关注于招数中的轻重缓急,纵横变化。
地球是信息传播极快,政府运行效率极高的社会。城市中出现如此奇异的情景,有关部门很快便查找到了原因。先是有无人机在张正的身前身后穿梭往返,继而有人机也在远处盘旋监视。
张正的剑法源源不断,川流不息的向下方挥洒,刚开始从容不迫,渐渐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心中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云在西湖大侠出殡的车队已经出发,进到了火葬场,师妹也跟了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见出来?他们那边不结束,我也不好收功。唉,我原想着冲出几条路而已,没什么难的,做起来才发现当真是水性至柔,无孔不入,远没有想象中来的简单。看来我若不出全力,真有可能在这里小小的栽个跟头,闹场笑话了。”
他一边潜运内力,维持纵横十余条道路的顺利通行,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火葬场的方向,终于见到烟囱上冒出了一股青烟,正想着云在西湖老前辈总算烧了,那青烟在空中飘飘袅袅,竟然形成一个人脸的形象,定睛看时,与云在西湖的遗容竟有几分相像。
张正心中一惊,剑法险些乱了,待他镇定心神,将剑法理顺,举目再看那股青烟时,那股化成人脸的青烟已随风飘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正的心里空落落的,也说不上什么滋味,眼见云在西湖出殡的车队驶出了火葬场,而郭采莹并未上车,孤零零的站在火葬场门口发愣,心想:“这位刚刚火化的老前辈前辈果然不凡,不知师妹方才有没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