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她为何蛰伏在你父亲身边。”
柳遗直好似没有瞧到两人的目光,只是望着柳承荫,一字一顿地说给他听。
“因为你们不复相见的承诺,柳家顶着朝廷的压力保她一命;她既已毁约,那么只能死!”
他并不想看到柳承荫,这苦大仇深的模样,而是淡淡地瞥向陆翀,声音比刚才还冷上几分。
“陆指挥使,带着她的尸体滚出柳家!”
陆翀听了却嗤笑出声,他的棋子成了死棋,焉能这么轻易便退出柳家?
——真当他是面团,可以随意揉搓。
“你们柳家包庇君子门余孽,这事情焉能善了?”
“若说君子门余孽,陆指挥使不是最大的余孽吗?”
柳遗直并不畏惧这乱扣的帽子,反而朝着陆翀笑呵呵地说道。
“你大可以将此事上禀陛下,我柳家自会担着。”
瞧他神色自若,陆翀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柳遗直则走过去将柳承荫打晕,没好气地瞪了虞嫤一眼。
“让你看着人,没让你眼睁睁看着他发疯!”
虞嫤心中冷笑,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刚才看到自己出现的时候,眸中可是闪过了杀意。
这男人嘴上说着甜言蜜语,下手却狠辣无情!
陆翀送进来的是活人,带走的是死人。
瞧他行色匆匆的模样,想来是却查证这个妇人的身份。
虞嫤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多言。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柳遗直身后,而柳遗直安顿好柳承荫,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阿嫤,你对阿荫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头了?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柳遗直平素只是懒,可不代表他傻。
否则,柳元甫也不会将柳家暗中的势力,一点点交到他的手上。
苍梧阁阁主的身份,是柳家最大的暗子。
就在柳遗直逼问虞嫤的时候,陆翀面色难看地,检查着妇人的身体。
瞧到她背后,被烙铁遮盖了大半的刺青,便知道柳遗直说的,或许是真话。
——她极有可能是灵雀。
她若是灵雀,那么柳承荫便是先皇的遗腹子!
“大人,现在可以收网了吗?”
“总觉得有些奇怪!”
陆翀拧眉,他本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柳承荫、柳承宗、柳承嘉还有外出求学的柳承祖身上。
可现在尚未展开调查,先皇遗腹子便浮出水面了?而且,虞嫤今日,怎么会出现在柳承荫的跨院?
“前往江浙府的人,可有传信回来?”
“尚未!”
那回话的锦衣卫眉心带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未传回来。
怎么瞧着,都不对劲!
“给江浙府的锦衣卫去信,我要知道虞嫤所有的事情。”
许是担心有人阳奉阴违,陆翀眯起了一双冷眸,语气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
“包括她被什么人掳走,经历什么事情,认识什么人……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