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拿同僚的血染红顶子(1 / 2)

【作者这章有点大,你们忍忍。】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黄通判的cpu不够用了。

李郁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他才睁开了眼睛。

“贤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不能互相拆台。”

“我李某人对天发誓,定要推黄大哥坐上这知府的交椅。”

“我黄某人也许个诺,事成之后,只要你不和官府对着干,其他的事本官统统看不见。”

“谢大人,到时候胥江码头有您一股。”

“先不谈这些俗的。正事要紧,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把案子做大做厚,胥吏、乡绅、盐贩子,起码抓足100人。还有,立刻秘密抓捕富安盐课大使。”

“伱想和尤拔世翻脸?”

“不想。但是我觉得这人可能会和我们翻脸,所以我们要做到手中有剑,心中不慌。”

黄通判琢磨了一会,是这个道理。

立即出门喊来心腹,耳语几句。

官场之上,

仁慈是幼稚的品质,一定不要让自己处在无准备的尴尬地步。

对于潜在的“恶意竞争分子”,

一定要有随时反击,而且战之必胜的底气。

……

李郁继续说道:

“有亲笔书信,有盐场大使,人证物证俱在。如果尤拔世这个两淮盐运使想翻脸,我们就狠狠的抽他,当着皇上的面。”

“本官补充一句,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还可联合扬州盐商,内外合作,共同发力,抄他的老底。”

“大人英明。”

两人哈哈大笑,日间的恐惧不安已经消散。

“本官忽觉腹中饥饿,堡内可有吃食?”

“乡野鄙陋饭食,望大人不要嫌弃。”

“本官可不是簪缨世家出身,最知这民间疾苦了。年轻求学的时候,窝头咸菜充饥,冷嘲热讽环绕,夜半读书腹饥难忍,只能勒紧腰带,默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落榜晚生,亦有同感。”

“你可知支撑我苦苦读书的唯一信念是什么?”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贤弟知我。”

同是天涯读书人,一时间两人眼中含泪。

这段时间,

可谓是李郁和苏州府衙的友好期。

黄通判带来的那些官差,也在堡内吃饭,酒肉管够。

幸好,堡内的产业都转移了。

这里,没有任何秘密。

深夜,

一艘小船靠岸,下来了一面纱女子。

被搀扶着去了黄通判的房间。

“老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送进去了。”

李郁一挥手,

手下悄然退去,不再多言。

高端的人际关系,往往只需要最原始的方法。

……

第二天,日上三竿,

黄通判才晃悠悠的离开了,心情大好。

很显然,他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虽然,他对夫人非常的感激,敬重。

平时也极少拈花惹草,仅有一妾,还是夫人的娘家陪嫁丫鬟转正。

但是,在这种心理压力极大,仕途抉择的十字路口。

又远离府城,

意志还是小小的坍塌了一下,就一下。

男人嘛。

……

“信任是奢侈的。”

昨晚,李郁临时派快船去西山岛。

蓝盈盈身子不方便,所以她的丫鬟小桃红代劳了。

千门女燕,

这种事倒也不太在意。

李郁就更加不在意了,圈养的几只可爱宠物而已。

八旗纯血,奇货可居。

这些年蓝盈盈浪行大江南北,让受害人不敢开言,靠的不就是“污染高贵血统罪”嘛。

虽然无耻了点,

可为了抗清大业,这点道德污点也不算什么。

毕竟,自己干的缺德事太多了。

如果进了教堂,大约是这样的场景。

“神父,我要忏悔。”

“迷途的羔羊啊,你尽管讲,大声的讲。”

“咳咳,我李郁简单讲几句,浪费大家一点时间,忏悔内容总共5大点,28小点,大概浪费大家5个时辰。”

“魔鬼,撒旦,你给我闭嘴。”

~~

幻觉被人打破了,

“老爷,这是黄大人昨晚作的诗。”

“好。”

小桃红按照嘱咐,在黄通判兴致最高的时候,求他写了一首诗。

作为回报,

她们主仆俩在岛上的生活待遇可以略微提高。

同时,活动范围可以扩大。

……

这种事后不给钱,赠一首诗词的做法,在文人圈里不罕见。

唐宋时期,尤为盛行。

《琵琶行》大约也是类似场合的产物。

雅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文人圈衡量道德水准的尺子,和庶民的那把尺子不一样。

一把特短,一把特长。

秦始皇统一度量衡,似乎没起到效果。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

小桃红索要赠诗的要求,合情合理,反而更显风雅。

黄通判想都没想,就即兴挥毫,成功掉坑。

诗题是“七绝.赠李家堡美婢小桃红”。

“好诗,黄通判不愧是寒门才子,这等歪诗也能写出不俗意境。”

有私章,证据链充分。

李郁把纸小心折叠,收入柜子里,锁好。

小桃红还口述了他的特殊特征,属于平时看不见的。

非常的有特点,

一打眼,你就忘不了。

关键时刻扔出来,比三个御史都管用。

李郁也记录了下来,防止记忆遗忘。

和大清朝的官打交道,时刻都得留一手。

忙完这些,

黄通判带着大队人马用完早餐,准备离开了。

临行前,二人又商讨了一下。

湖州府的那个盐帮据点,由李郁去捣毁。

这属于跨省作业,有很多的忌讳。

官府不方便出面。

李郁无所谓,就当是江湖火并嘛。

毕竟,一个开煤矿的人,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干脏事的好手。

如今俩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就没必要虚伪,掩饰了。

震泽县的盐帮据点,

则是黄通判亲自带人去捣毁,抓人。

而且,他准备把震泽县衙也清洗一下。

知县他动不了,后台硬的很。

不过杀鸡儆猴,把主簿,书吏搞掉几个,还是可行的。

届时,

一并打成逆贼的保护伞。

只要朝廷认可,自己这个黄屠夫,就能立得住。

再署理知府,那就没人敢和自己对着干。

……

一石激起千层浪。

黄通判的叛逆行为,引起了各方注意。

说情的,打听消息的,络绎不绝。

然而,

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一条道走到黑。

官场中人,切忌首鼠两端,反复横跳。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两淮盐场的富安盐课大使,已经在牢里撂了。

只是让他观摩了一场用刑的详细过程,这家伙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他是受上司嘱托,亲自来押运一批私盐。

说起来也好笑,

尤拔世贩私盐,竟然是绕开几大总商的独走行为。

目的是为了自己敛财。

把两淮盐场出产的官盐,漂没。

以洪灾,龙卷风,海潮各种理由,报减产,然后拿到邻省去卖。

如果这些事写进折子里,乾隆看了一定会发疯。

因为历任两淮盐运使,就没一个干净的。

本以为尤拔世是个好奴才,忠心为主子办事的孤臣。

结果,这位孤臣,

也在拼命的挖大清的墙角。

两淮盐业,那可是大清的唯一机动财源。

乾隆的每一次征讨,

背后都是两淮的盐业税,和盐商的捐输撑起的军费。

还有,他的四次下江南。

所花银子,也多是盐商们报效的。

黄通判想想,背后都冒冷汗。

这份折子上去,他不担心尤拔世还能报复自己。

尤拔世一定会完蛋,

区别只不过是砍两段还是砍一千段,用盐腌,还是用糖腌。

他只是担心万一把老皇帝气出个好歹。

毕竟,乾隆都60好几了,属实的老朽了。

一份轻飘飘的折子,

写了五遍,还是觉得不妥。

此时,

他才有些后悔,不该被李郁蛊惑的,太激进了,太疯狂了。

……

江北来人了。

两淮盐运司衙门的一个师爷,送上了拜帖。

黄通判借口生病,拒绝了。

后来,这位师爷不知是受谁点拨,又找上了胡师爷。

同为绍兴师爷,俩人自然是可以沟通的。

同乡,同年,同窗,在古代是天然的交友理由。

胡师爷在府衙做了大半年的冷板凳,早萌生了去意。

于是,俩人达成了互助的意愿。

胡师爷骑着一头毛驴,来到了李家堡。

“李小哥,别来无恙。”

“胡师爷,我猜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说对了,有一桩好事,老夫想牵个线。”

杨云娇端上茶水后,就退出屋子。

腹诽道,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看俩人笑的那么灿烂,背后算盘珠子都要打飞了。

半个时辰后,

胡师爷笑着离开了李家堡,李郁执意要相送。

骑着马,竟然送出了5里,还奉送程仪一份。

因为,胡师爷马上要跳槽了。

去淮安府漕运总督署,继续做幕僚。

漕运,一等一的肥缺衙门。

李郁很感兴趣,主要不是为了钱,而是漕运的巨大意义。

他做梦都想插一脚。

回来后,

杨云娇立即凑上来,问道:

“出事了?”

“嗯,大好事。”

胡师爷,作为中间人,和盘托出了江北来人的意思。

只要不牵扯出两淮盐运司衙门,日后定有厚报。

……

李郁让胡师爷去询问一下,

日后,是多久之后?

厚报,它有多厚?

这些事要是不具体,可就没法继续往下聊了。

不过一桩事他还是搞不懂,

那封信,为何是在盐帮手里。

尤拔世这种老奸巨猾的官僚,怎么可能让区区盐帮拿住自己的把柄。

所以,绝不可能是让盐帮居中转交。

或许,盐帮通过非正常途经,偷的?抢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帮人。

真不愧是黄巢的后辈弟子。

“派人去西山岛,告诉林淮生,干掉盐帮的湖州府据点。”

“速战速决,不必恋财,缴获能抵扣出兵费用就行。”

“如果有可能,抓两个活口回来。”

正好是个练兵的机会。

林淮生当即就抽调了100人,搭乘3艘船出发了。

走水路,也就是百里左右。

漕帮的这处据点,周围荒僻。

岸上四周是绵延起伏的丘陵,植被茂盛。

林淮生拿着手里的简易地图,

也有些摸不准具体位置。

不过,一处河叉吸引了他的注意。

“让最小的船打头阵。”

太湖附近支流颇多,这就是其中的一条。

舵手拿着铁秤砣垂入河面,试探水深。

“水深1丈,可以通过。”

林淮生松了一口气,内河航运这个水深就不错了。

……

驶入河岔几百米。

岸边有一处茅草屋,两个汉子愕然的投来目光。

很快,惊讶就变成了惊恐。

俩人拔腿就跑,还拿铜锣猛敲。

这一敲,傻子都知道找对地方了。

“除了水手,其余人准备作战。”

“炮手就位,火枪兵下船列阵。”

2条船,快速贴岸。

放下了跳板,供人登陆。

抱着火枪的人,快速踩上陆地。

这一次,

没有人意外落水,都适应了晃悠悠的跳板。

林淮生也松了一口气,

最近的登船登陆训练,起效果了。

天天让这帮人踩着晃悠悠的跳板,快速登船,快速下船。

还有从大船转移到小船。

因为李郁和他讲,江南用兵,离不开船运。

不求水性优秀,

起码要不晕船,在甲板和跳板上能保持平衡。

……

“林头,看见了。有座木寨。”

几百米外,

一处木寨堵住了山谷,寨墙上站满了人。

看来,盐帮在此地的势力颇大。

这里应当是属于湖州府长兴县管辖。

几十号彪悍的盐帮汉子,正在冷眼观察着船队。

为首的一汉子说:

“敢到阎王谷,去问问是哪路的弟兄。”

“大哥,我看来者不善。”

“怕个p,据守寨子,再派个人去甄老爷府上求援。”

寨墙上,有弓箭,抬枪,还有投矛。

嗯,还有十几坛子石灰粉。

在不要脸方面,盐帮和维格堂是一路货色,专攻下三路。

一个盐帮汉子张开双臂,示意他没带兵器。

慢慢走向正在列队的人群。

“你们是哪路的英雄?报个号?”

两声枪响,扑街了。

“踏马的,不讲江湖道义。”

“大哥,我看着不对,这伙子人全扛着鸟枪,搞不好是客兵。”

“卧槽,那艘船上有炮。”

话音未落,

众人就看到两个黑点拉着白烟,在寨子前几十米处坠地。

然后弹跳了两下,

咚,撞在了寨墙上。

为首的盐帮大哥,探出头观察炮弹。

一颗黢黑溜圆的铁球,

沾着泥土草叶,卡在了木寨墙下。

……

紧接着,

又是一溜轨迹更高的炮弹,砸了过来。

说来也怪,寨墙上的眼里,这铁球的速度似乎很慢。

肉眼都能看到炮弹轨迹。

但是,想躲却又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