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感觉?
严格来说,她不算是个美人,充其量只是个雅致的清秀佳人,然而这样的一张面孔却紧紧地扣住了苍云展对待视线。
为什么?
他在找答案,在她不算绝美,但却动人的面庞上搜索,直到他的双眼触及到她清澄的双眸。
苍云展笑了。
就是这双眼睛,坦而无讳,不惧不怕,像是永远闪烁着希望似的。
突然问道:“你是宋人?”瞧她皮肤虽白皙,但白中带黄,不是他们契丹女人有的肤色。
“是的。”
“为什么来这里做事?”
“我家相公是个商人,在辽与宋之间经商,然而前些日子被战火波及,独留下我一个女人家,家里还有个五十岁的老母亲,不及四岁的幼儿要抚养,局势逼得我一个女人家要出来做事。”聂影舞从容的说出她先前想好的谎话。
就是因为她太从容了,所以苍云展才觉得这奴才不简单,觉得她这一番话的可信度实在是有待商榷。
苍云展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她,她清明的眼光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注视。
她在说谎!
苍云展血液里涨满了怒火。这个奴才,她竟敢撒谎骗他!
他的口吻冰冷,遣退了旭日等人。
苍云展单独留下她,究竟想干什么?聂影舞嗅觉到苍云展的不怀好意。
她下意识的退开了身子,而苍云展却想猎豹似的抢先她一步,将她定在了他认可的范围内。
他嘲讽的口吻回旋在她的头顶上方:“你很怕我?”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他喜欢看着她明明怕的发抖,却仍旧目光坚定的模样。
这个女人比他以前拥有过的有趣的多。
聂影舞实在很想拍掉苍云展的脏手,她讨厌他的碰触,讨厌他看着自己时的目光,这会让她不安。
不安?她聂影舞何时有过这样的情绪!
都是这该死的鞑子,是他让自己慌乱得不像是她自己了,要不是这是他的地盘,她一定会砍断他不规矩的手。
聂影舞深深地呼吸,借以镇定自己慌乱的情绪,而后口气平稳的开口:“将军,我只是个奴才,奴才怕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吗?”他那惯有的嘲笑声又扬起。
聂影舞又皱眉了。
她虽是头一回见到苍云展,但她的直觉却警告她,当苍云展用这种带着嘲讽的口吻说话时,就代表了危险。
果不其然,他开口了---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事在奴才与主子之间也是天经地义的?”
聂影舞抬起眼瞪上苍云展,眸中充满了戒备。
他想说什么?
苍云展不安分的手捧住了她的脸,瞧她拼命地止住颤抖的模样。
他朗朗地笑开来。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然,她不会怕成这个样子。
这个不要脸的鞑子,她当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她绝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她有兴趣,她刚刚在厨房穹庐那沾了一身的油腻不说,还在灶边弄得灰头土脸的,而他竟然对这样的自己感兴趣!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难道他从来不挑---?
聂影舞又气又恼,使劲气力用力的推开苍云展,转身就跑。
她动作快,但苍云展的手脚比她长,这手一探就将她纳入怀中,将完全失去防备的她点了穴,丢到了他的帐子里。
“你说你有相公了,有了孩子是吗?”他邪邪的笑意漾在那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了邪气。
呀!聂影舞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在以往的日子里,除了自家人与温文的文阔外,她从没见过像苍云展这样邪魅的男人。
苍云展眸中的邪气她虽不常见,但再责骂不常见也自豪的它代表了某种程度的危险。
聂影舞陡然生了怯意,她口干舌燥地,只能点头,说一声:“是。”
他的笑脸倏然一垮,“到现在你还要说谎!”他从头到尾压根儿就不信她生过小孩,嫁过人。
聂影舞的乐观全垮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苍云展会戳破她的谎言。
不会的,不会的,他只是在试探自己,想探出她有没有在说谎罢了,她的说词是如此的完美,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说了慌!
是的,他一定是在声东击西,想利用她的心虚来揭穿自己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