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杀的不过是我的其中一缕残魂。”
“你就这样放任一颗真心捧出,就不怕被人一脚踩了践踏?”
“你可曾遇到过以此待你的人?赤忱可换不来同样的东西。”
“今生你所爱之人,绝对不会爱你,我咒你长生不死,所有想求的都求不得。”
“能攀登巅峰又如何?”
“你一事无成!作茧自缚!一朝云端跌落,滚入泥底,再无翻身可能。”
沙地蠕动,沙虫纷纷从地底上爬行,
神女消失前,终是得逞道:“你不配。从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最后一句恶咒如一个心魔,彻底从钟煜耳边落入,栽种进了他的心底。
那根种生根,发芽,滋长。
背上伤口撕裂了,擦着衣。血迹蜿蜒后背,隐隐从衣袍里透出来,湿而厚重的一片。
他隐约感觉自己的肋下好像断了,迟钝的痛感瞬间蔓延全身,沙石膈着后背,火热的擦伤几乎无从感觉,只变成了烫。
他好像终于知道疼了,肋骨处抵着胸膛,如断裂了一般,尖锐的痛。
很疼……
疼得呼吸都觉得根骨尽碎。
钟煜倒抽一口凉气,闭上眼睛。
无数痛苦的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流影似的划过。
八岁那年,朱笔落地,墨汁飞瓷甩了他一脸,偏头也避不开。
他被摁在寒露的殿外,霜雪结了眉头,颤抖着,久跪了一整个晚上。
“若是他皇兄还在,怎么还犯得着生他啊。也可惜前脚皇后生的是女儿。”
“若不是他出身莱阳,陛下怎会想正眼瞧他。”
“哎哟晦气,可别说了,活人怎么能跟死人比呢?”
十三岁那年,那柄带着红穗的剑刺穿肩膀,又绞了两下,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经脉断掉的声音。
“不识好歹,不中用的东西。”
“枉费本宫生养你多年,养只野狗还会摇尾巴。”
“养你竟不如养条狗。”
他还看到了很多不属于他记忆中的碎片。
沈怀霜用那把剑穿透了自己的心口。他望着他的目光也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