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昏了头,都快辨别不出这是真的觉得秋凉,还是他热到了极致,已经分辨不出温度。
钟煜喉头动了一下,指节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又攥紧了衣服,自上而下地剥离了下去。
白衣应声落地。
钟煜见到了他梦中无数次幻想的场景。
宫灯熄灭,他借着薄薄的月色,触摸到了沈怀霜的衣领,指尖上用几分力,就能触摸到衣领下的青筋,微凸,流淌着血液。
脖颈是人最脆弱的位置,稍用力些许就能造成伤害。
落在喉头的手在缓缓移动,偶尔触及沈怀霜的喉结,更像是贪恋的触摸。
夜里太安静了,一时只有安神香的燃烧声。
薄烟袅袅升起,钟煜摩挲着沈怀霜的轮廓,仿佛确认他并不是在做梦,没由来地沉沉问了声:“沈怀霜,你在么?”
沈怀霜偏过头,沉沉应了声:“我在。”
区别于那越来越盖不住的欲望,钟煜对沈怀霜的动作温柔到了极点,忍不住上前拥住了他。
两个胸膛贴在一起,抱紧的刹那,沈怀霜愣在原地,他手落在两侧,不知道该放哪里。
钟煜又问:“沈怀霜,是你么?”
他怎么就不是他了?
沈怀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推开钟煜几分,看清楚钟煜,可钳制住他的力气很大,只能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在不断升温。
钟煜伸出手,握过沈怀霜的手腕,摁着那双手,像把整个胸膛都剖了出来。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那慌忙之下,藏着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与日思夜想。
沈怀霜掌心下能够感受到钟煜的那颗心在胸膛有力地跳动,稳稳地加快了速度,胸膛处升高了温度,像一把不灭的火蹿了起来,烧尽了一切。
“先生,你说,如果等大赵的事情都完成了,愿意和我一起回去。”钟煜道,“这事,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
现实比梦境叫他更加患得患失。
“我愿意为你出生入死,愿意为你踏遍天下。”钟煜低声道,他又提了口气,一字一顿,放缓了指尖的触摸,言辞执拗而藏着痴狂,“但你给了我的东西,就不能拿走。”
“若你没想清楚,我就当你没有说过。”
“先生,你——”
“死生不离。”沈怀霜回答道,定定地望了回去,“在崐仑时,我哪一回丢下你了。”
话落,钟煜摁着沈怀霜的手腕重了几分,力道大得惊人,如同揣着飞蛾扑火的满腔热血,把全身的力气都耗在了他身上。他停滞在原地,话语太苍白,无从说起。
只有心跳在疯狂地敲击着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