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说道:“那‘易魂’从宫中被小太监偷走,几经辗转露了面,却被上官诚敬送给了一个小官之女,随着那小女子坠了崖,望峰山何其险峻,连那小女子都尸骨无寻,许是‘易魂’也……”
“不可能!”魏琚低吼,他显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他厉声道,“再去给我找!加派人手找!”
手下人一凛,“是!”
魏琚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孝敏死了十年,怎么会活过来?
若她能回来,他的珍儿为何不能?
魏琚苍冷的脸逐渐狰狞起来。
突然,门口传来通报,“魏大人,陛下有请!”
养心殿。
“你有何事要与朕密谈?”
“陛下,妾身要告发三十多年前的一件密案!”
“哦?”建熙帝神色一凛。
就听公孙郁龘正色道,“陛下,妾身要告发魏琚当年趁孝敏皇后生产,买通奶母,将真太子换出,囚于暗室,施以秘药酷刑,长达十余年!”
建熙帝一把拂下桌案上的折子和砚台,难以置信地低吼,“你胡说!你有何凭证?!”
建熙帝的胸膛起起伏伏,他不信,他的琮儿……
公孙郁龘被建熙帝的吼声吓了一跳,她吞咽了一下唾沫,低了声音,“妾身……妾身没有证据,但妾身被魏琚那畜生抢占多年,妾身曾偷听到魏琚与人谈话,说当年镇国公带兵查抄魏琚的私宅,真太子便在那宅子下面的密室中,真太子趁乱逃了出来……”
建熙帝眼前一黑,捂着胸口,蓦地跌坐在龙椅上,他强忍着心口传来的尖锐的疼痛,眉心拧成了结,伸手朝门口低吼,“吴永贵!吴永贵!传朕旨意……”
吴永贵进来,吓了一跳,“陛下你怎么了?来人,快叫御医!”
建熙帝朝他摆了摆手,“去传魏琚进宫,传镇国公进宫!”
镇国公府。
乾园。
里面的陈设,上官澍照着赵缨之前的喜好,摆上了,小到被褥的花纹,床下的绣鞋,大到屏风琴筝……一切就像赵缨从没离开过一般。
只多了一样,鸟笼,里面养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
鹦鹉还小,会说的话不多,上官澍日日喂着,教着,终于,今日,寝室一片昏暗,那鸟远远听见他的脚步声,唤了句,“润郎……”
肖似五分,还需再教……
他如往常一般,不点灯,任凭自己陷于黑暗,四周静得可怕,静到只能听到他的呼吸。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清醒着沉沦。
一双从无间地狱伸出来的手,正无时无刻将他扯进去。
赵缨,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他想抱她,想亲她,想疯狂地占有她,想向她展示他内心的黑暗和卑劣,他才不要像现在这样,跟她装平和,装温柔,装善解人意,装他满足于现状,装他不想逼她强迫她!
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上官澍合上眸,下颌紧绷,跳动的眉心泄露了他的痛苦和隐忍。
他就像陷进了黑暗的泥沼,越陷越深,越陷越深……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眼,强迫自己从泥沼中爬出来,但躯壳出来了,魂魄却留在里面。
上官澍面无表情地起身,点灯,微弱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突然,他眉眼一柔,轻声道,“缨儿,这般可好?”
“润郎回来,再陪陪我……”
鹦鹉训练有素。
门口,于昔轻声道,“世子爷,老爷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