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载浊应了这婚事儿之后,那是上心的不得了啊。
不上心不行啊,毕竟这也算是自家儿的事儿是吧?自个儿的大侄女儿的终身大事儿啊!
更何况这还是老张家的孩子,老张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不用跟妯娌打架。
当然了,墨载浊也不是怕钟离小小受欺负,他是怕妯娌们打架的时候让钟离小小给打死!
这丫头下手儿没轻没重的,边军里头好几个拦着她吃夜宵的都挨过打,钟离无巧领的赏银一半儿都拿去赔钱了。
能早早嫁出去,也是好事儿啊!
当即就修书一封发往边关。
信里头写的是什么呢?
啊,好哥哥啊,有个冤大头瞧上咱们家儿小小了,不知道咱们家儿小小什么德行,赶紧嫁了吧,晚了就难找下家儿啦!
钟离无巧收到书信之后呢,心里头一阵难受。
倒不是割不舍自家儿闺女,主要是心疼这小小子儿啊,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小小子儿这么倒霉,长辈儿安排这么一门儿亲事啊。
得嘞,咱俩口子得过去看看去,要是细胳膊细腿儿,这边儿还是推了,要不然嫁过去之后自个儿闺女屁股一抬把人家给坐死了也是个事儿不是。
就是因为这,金送才来了天社府衙门。
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儿新人不可以见面儿,但是两家儿爹妈得互相瞧瞧。
可是谁料想!
还没到就死了!
金送来到这天社府,一抬胳膊抓住咯墨休景的领子。
“唉!墨家小子我问你!这儿躺的可是张海瑞张书忠!?”
墨休景被这么一提咯,俩脚离地来回摇晃,看了看这金送,认识。
墨家和钟离氏世代交好,关系不错,好歹墨休景也是墨家的人。
“哎呦喂金姑奶奶呀——这确是我家张大人啊——”
“你别哭!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咯!”
墨休景被这么一吓唬哭都哭不出来,老老实实把这事儿这么一说,金送“诶呀——”长吁短叹。
自个儿闺女没福啊。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冤大头,怎么偏偏就赶寸了呢!
罢了罢了!
天意如此是人能奈何!?
金送离开了天社府衙门,然后心里头不爽,脚下一跺脚“咔嚓嚓”碎了三块地砖!
钟离无巧在外头等着,一看自个儿媳妇儿这个德行,就知道事情不好,连忙问:“夫人呐……人家不答应?要不然咱们多添一点儿嫁妆?”
“什么嫁妆不嫁妆啊!人家小小子儿死了!”
金送没好拉气的说了一句。
钟离无巧一撇嘴。
“不是说不知道咱们闺女多寒碜吗?怎么就死了呐!?是哪个混蛋透露的风声!?”
“没人透露风声!这小子是被几个小贼弄死的!”
“几个小贼!?哪个小贼,又关在哪个衙门!?”
“没抓着!”
“嘿!一帮废物,我去抓!”
钟离无巧让自个媳妇儿先回边关,自个儿去找这四大恶贼了。
那么说钟离无巧就不怕四大恶贼吗?
不怕,钟离无巧可太厉害了。
要说钟离无巧有多厉害,这么说吧,四贼六俊两钟离,三绝五仙一无敌,咱们这是说着顺口儿,实际上是按顺序排的,也就是说除了那一无敌之外,整个儿天下就没有打得过这钟离无巧的!
除此之外钟离氏还有一位钟离亚富勉强可以和钟离无巧打一个平手儿,剩下的人,都打不过,只有三绝勉强可以过两手儿。
那么说钟离无巧会什么?学的又是哪一门功法?
他是什么都不会,就只是力气大皮儿厚眼睛耳朵好使反应快。
别看这几样儿本事听上去好像不像一回事儿,您细想。
皮儿厚,不管是什么样儿的家伙什儿,哪怕是朝廷的火铳仙人的利齿,都没法儿在钟离无巧身上留下印子。
耳朵眼睛好使,有多好使?什么风吹草儿动都听得见,明察秋毫来形容都是轻的,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他。
反应快,有的时候儿咱们眼睛跟得上手跟不上,在钟离无巧这边儿不是事儿,只要听得见看得见就反应的过来!
最后是力气大。
力气大可不仅仅是力气大,他还快,别人的轻功多么多么好用多么多么高深,只要钟离无巧曲腿一蹦!下一秒人就在你面前!
这手只要一拍!
你的命可就不在你身上了。
钟离无巧劲儿有多大?
关外头城门洞上有一颗透明的上好的宝石。
这宝石是怎么来的?
当年有位仙家辱骂了钟离无巧的父亲,被钟离无巧听到了,拎着这位仙家的尾巴把这位仙家朝着上头就丢上去了。
当时众人只看到一溜火光直奔长天,然后就是一块焦炭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钟离无巧拿着这些焦炭用手一搓,也不知是什么本事,这些焦炭就捏成了宝石。
劲儿就这么大!
四大恶贼无意当中招惹了钟离无巧,这是合该他们倒霉,可是现在钟离无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他们。
毕竟钟离无巧再如何神通广大,他也不是神仙,找不到那就是找不到。
现在咱们得接着说张书忠。
天社府衙门送走了钟离氏夫妻之后,没安静下来。
怎么着呢?又来一伙儿人。
这伙儿人是谁?
前文书张书忠修书一封给自己的大伯,言说有这么一个案子,十家子四十四口男丁外带一百来口人都被一个贼子给弄死了,希望大伯出人来解决这个案子。
张文升一瞧自个儿的大侄儿可能遇到危险,当即点齐了人马去给自个儿大侄儿助阵。
可是啊,没赶上。
按理来说,从京城到梅州,一路上快马加鞭,三天才到这已经是快了。
可是人家往生堂更快啊是吧,往生堂离得近走的还快。
往生堂走得快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张书忠走得更快。
张文升派过来的这一伙儿人进来一瞧,完蛋了。
张书忠躺棺材里头呐,喉舌都被剜去,这死都死不全这叫死无全尸啊,入土都不能为安啊!
来晚了。
回去怎么和公公交代!?
可是也不敢不交代。
当即抬着棺材往京城去。
这回路上不敢耽搁了,星夜兼程回了东厂。
张文升作为大太监是时时刻刻都得在皇上身边儿伺候着,皇上醒了他也得醒,皇上休息了他也难休息。
三朝大太监,就算是当今陛下有些事儿也得请教着张文升。
除非是皇上休息的时候儿,可以让小太监伺候着,这段儿时间张文升才能回东厂。
皇帝下了朝,去面见太后,这段儿时间张文升总算是闲下来,回了东厂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刚一回东厂就瞧见了一个太监。
赵腾飞。
金商门门主,也是如今东厂的中流砥柱。
自个儿明明儿让他去帮张书忠了啊,怎么就回来了?
“事儿,办完了?”
“回督公,这事儿……办不完了。”
张文升一皱眉:“有话说话,别跟咱家在这儿摆龙门!”
“这……督公……您,还是跟我进来瞧瞧……”
赵腾飞领着张文升来到一处库房,这里头摆着一个棺材。
张文升看了一眼棺材:“贼人抓到了就抓到了,何必带回京城表功?咱家还会亏了你不成?亏你还是咱家的干儿子呢,你小子啊,可真是……欸!?”
张文升刚想要数落赵腾飞一句,可是忽然间觉得自个儿心口疼!
“诶呀……咱这心口……疼的厉害……腾飞啊,咱来问你,这棺材里头装的是谁!?”
赵腾飞连忙跪倒,对着张文升不住的磕头啊:“督公饶命啊督公!我等去往天社府的时候儿……大少爷已经——”
“咱家问你这棺材里头装的是谁!?”
两边儿小太监统统跪倒在地,谁也不敢搭话儿!
张文升怒了,一脚踢开赵腾飞,双手把住了棺材盖“卡拉拉”一掀开!
“诶呀!我的儿啊!”
张文升一声哀嚎,紧接着两眼一黑,栽倒过去。
东厂乱起来了啊,督公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啊,老张家就这么一个后儿,是张文升弟弟的孩子,朝中内外谁不知道张文升疼爱张书忠?
张书忠弹劾张文升这么多次,张文升都笑一笑不在乎。
张文升他弟弟现在也有花甲之年了,当年老张家指着张文升发家的时候儿已经快四十了,生了张书忠这叫老来得子,不客气地说老张家现在可就指着张书忠开枝散叶儿啊!
今天,张书忠就死在这儿,这换二一个人谁也受不了!
一边儿的太监们连忙掐人中顶太阳穴,抹搡前胸拍后背,总算是给张文升这口气儿吊了回来。
一边儿有小太监随身带着药,给张文升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