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他挑起好看的眉,揶揄道,“那你方才是在做什么,是活动自己的筋骨?还是活动鱼的筋骨?”
阮沨泞垂眸,红着脸打手势越来越小幅度:“那是个意外!一不小心手滑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这只鱼杀得干干净净。”
“好啊。”
清透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江瞩珩识相地松开手,那鱼被压制太久也没力气耍了,安分地待在案板上一动不动。
他略一点头,眉目含笑地看着她说道:“那我就在旁边好好观赏观赏,我们阿泞的杀鱼绝活儿了。”
话罢骨感分明的五指并拢并拢,掌心朝上拖着利刃,示意她接过。
这个动作普普通通,由他做出来却显得风度翩翩,好像手上的不是菜刀,而是一柄镶金的、作为礼物赠予他人的小巧匕首。
他身上似乎就是有这般魔力,能够将一切平常的东西变得脱俗几分,若是粗布麻衣,便能将它穿出几分华美,若是提笔写字,便能从中看出几分肆意,笑时潇洒,静时如画,那般与生俱来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不容忽视的,若不是日日窝在房里头鲜少出门,好不容易出去一次还赶上傍晚人最少的时候,估约整个鸣樟村的大妈都能风雨无阻地冲上门来,叫他分出百来个身体带回家。
阮沨泞莫名有些心虚,明明是早就准备好的事情,却因要被他看着而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缓缓抬手接过了。
江瞩珩洗干净了双手上的污泥,放在口唇旁嗅了嗅,几不可察地一皱眉,隐没表情后退居一旁,抱臂瞧着她调整好状态,再度整装上阵。
她立于案板的旁边,认真地盯着面前的鱼,像要把它盯出一个大窟窿来。
眨眼间,阮沨泞手起鳞落,缓慢平稳地准备把鳞片去除了,由于是第一次干,她还是不太熟练,动作有些磕磕绊绊,抄着利刃又细致地轻刮一回,才算弄干净了,手正好因拿刀太久还需要保持力道而有些发酸,她轻轻放下刀,捧着鱼去水槽旁边把外表清洗透彻,然后移回原位,上手取鳃,剖腹,剜内脏。
一套动作虽然做得不快,好半晌才费劲完成了郑倾游刃有余搞定的大工程,但的的确确把该有的工序一道不遗漏地完成了。
这条鱼片步前辈的后尘顺理成章躺在了盆里头时,江瞩珩笑吟吟地鼓掌,真诚地开口道:“鱼清理得确实不错,看来方才当真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