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沨泞的掌小得很,偌大一条鲈鱼一只手握不住,不得不拿出另一只本不打算弄脏的手,一上一下掐着肥大的身体,就把它抓了出来,轻而缓慢地放在了案板上。
她回忆着动作,一手压制鱼,一手拿起刀,就要依葫芦画瓢地模仿郑倾的模样刮鱼鳞,然而那手并非能够大到钳制鱼身,一用力,只是刚准备下刀,鱼就扑腾着直接从掌心下滑出去了,“啪嗒”一响应声落地,开始在地上跳舞,连跳几步,就要跳到门口,阮沨泞哪里能让它再跑,抄起菜刀就追了上去。
一阵劲风被带起,卷起淡蓝色的衣襟飘摇,持刀的姑娘生生在门前刹住脚,鱼腥气味还是迎面而去,糊了来人一脸。
江瞩珩站在后厨门前,面对眼前类似于草寇下山的画面深感困惑。
“阿泞,你这是······”问询的话音未落,大肥鱼“扑通”一声,蹦跶到了他的脚上,找到新家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安详。
江瞩珩:“······”
确认那东西跑不掉了,阮沨泞拿着菜刀就比划起来:“江哥哥!”
这样的装扮,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和认大哥的山贼没什么两样。
江瞩珩掩面缓了缓,肩膀颤抖起来,安静一刹,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手也不遮盖了,露出笑意盎然的面容,在身后的皑皑白雪的背景里脱俗出尘。
他自诩不是一个笑点低的人,却屡屡被面前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逗乐,也不知道这小孩是不是长在他的笑点上了。
江瞩珩收敛起表情,弯腰把脚上半死不活的鱼的尾巴拿起来,提着走进门放到了醒目的案板上,阮沨泞跟在后头屁颠屁颠走进来,还不忘问:“你这一趟有没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再去躺一躺?”
江瞩珩实在看不下去她持利器打手势的样子了,伸手把她的刀拿过来,无奈道:“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去躺着?再晚点来看鱼都要游到雪里面去了。”
阮沨泞动了动空空如也的手,不好意思地问:“江哥哥也会杀鱼吗?”
“我确是不会。”江瞩珩也不掩饰,意味深长看着她道,“但我更不敢让你接着来。”
这句话可不要太小瞧人了!
不服气的阮沨泞马上抗议:“我真的可以的!阿倾姐姐刚刚亲手给我演示过,我已经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