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她毒无声 尚浔 871 字 8个月前

对于蛊虫而言,只要还在体内,就无法根治,最多压制症状,郑过阳不得不同时研制缓解痛苦与驱散蛊虫的药物,到深夜还挑灯未眠,郑倾心疼他,趁他给自己把脉时劝道:“爷爷,您还是先去歇歇,若是您都坏了身体才是得不偿失啊。”

老郎中为她掖好被子道:“少一刻钟便少一丝解蛊的希望,你就好好歇着便是,别想七想八了。”

可蛊虫终究不同于普通的昆虫,并非能被一些刺激性的药草驱动,研究到最后竟发现,唯有火烧能让它们收敛。

然而活生生的人怎可用燃火直接烧呢,只怕最后人都烧死了,那蛊虫还在缓缓寻找下一任宿主,借机涅槃重生。

夜深人静,郑过阳磨药的手冻得指尖发紫,才发现暖炉的炭已经烧尽了,叹了口气,便听见敲门声传来。

“进来。”

阮沨泞推门而入,神色晦暗不明,转身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停了停,才继续走近。

“阿泞?”郑过阳趁着搓手的空隙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是病患又出什么事了吗?”

“爷爷别担心,病患们没有事情。”阮沨泞垂眸打手势回道。

老郎中看得放心下来,呼吸还没舒缓完,面前人却突兀一把跪下,实打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张嘴一喘就呛了口冷气,拍着胸膛眼睁睁看她给自己磕了一个响头。

郑过阳气顺了,伸手就要去拉她:“阿泞,你这是做什么?有事起来再说。”

阮沨泞摇摇头,恳切地看着他:“爷爷,您答应我,我接下来告诉您的事情,您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便不起了。”

“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还遮遮掩掩的,如此见外。”郑过阳不假思索道,“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便是,我保证,此事除了我们,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如何,这样可放心了?”

阮沨泞默默点点头,看他又拉自己道:“那就快起来,这地上多冷啊!”

她这才一言不发起身,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小刀来,在郑过阳困惑的目光里,手起刀落迅速往手心划开一道裂痕,握拳一用力,鲜血便滴入桌上的器皿里。

在这样非同一般的氛围下,老郎中眉头一皱,却没有出声制止,他总归不是个会大惊小怪的毛头小子,而是个阅历比年轻人走过的路还深的老头子,故因为前言多多少少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但见流出一滩血后,阮沨泞不再用力,保持原来的姿势静静等了一会儿,回手往身上擦去,再摊开于身前时,血迹抹净,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

饶是再见过不少世面,郑过阳依旧睁大了眼睛,没想明白方才一刀可是实打实地下手的,怎么会还未一炷香就完全愈合不再流血?

微风吹来烛火摇曳,阮沨泞的影子动作起来,接着把自己斟酌许久要不要开口的秘密表达出来:

“爷爷,我的血液其实有剧毒,或许就是这样的特殊体质,伤口才会愈合得如此快。”

在明白了疫病的真实原因之后,她给自己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一方面害怕秘密暴露之后惹上更大麻烦,另一方面也是不确定她的血究竟有没有用,说了会不会等于白说,但是为了鸣樟村不必被烧空,为了不让更多人死去,为了自己能有一条活路,她还是抱着一丝选择找上了郑过阳。

“血有剧毒,体肤速愈······我当真闻所未闻。”郑过阳诧异地呢喃着,突然想起什么道,“怪不得,头一回见你时,左手的血量分明就流逝很多,一看便是个大伤口,结果愣是不需要我帮忙缝针,还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偌大一个人拉回来。”

阮沨泞继续比划,道出了诉说此事的缘由:“爷爷,我在家里时,受伤流血之时,牲畜虫类都不愿靠近我,后来我猜测,或许是它们能够嗅到身体里血液危险气息的缘故,故都避而远之,因此,我斗胆想出一个方法。”

“若蛊虫不怕药草,也不怕其余的什么正面对抗的东西,是否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从其本源出发,以毒攻毒,用我之血液,将蛊虫驱走?”

郑过阳略一沉吟,眼中逐渐清明,燃起了了点希望:“你所言倒不失为一个切入口。”

阮沨泞道:“只可惜我这血液不分人还是虫,只要触及就会死亡,不可能简单涂抹在身上以来驱蛊。故而我想,若是能用这血液与某些草药混合,制作出一种只对蛊虫奏效,而不会伤人的特制药,将蛊虫驱走。”

“你倒是蕙心兰质。”郑过阳从药草里翻出几味奇形怪状的东西,只是轻轻往血里沾了些,不多时,药草便发黑烂透,“果真是剧毒,若想要不伤人,还是有些困难,毕竟看这毒性,与哪种药草混合,都是压倒性的克制,故不可能直接用于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