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她毒无声 尚浔 845 字 8个月前

“别跑!”门口的男人看清这一幕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冲过来,嘴里还骂到,“兔崽子,敢他娘的给老子逃跑!给我抓到腿都打断!”

“可恶啊!”少年愤愤地喊了一声,就要探出身子直接拉她,但是根本就不可能拉到,除非他整个人都进来。

阮沨泞深知自己眼下定然是走不了了,便只是摆摆手让窗外的人快走,少年和少女们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恶狠狠的男人追上来的模样,登时下的魂飞魄散,只得绳子一丢,拔腿就跑了。

她捂着自己的尾椎骨,疼得嘴唇都白了,男人冲过来又不由分说给她一拳,她差点就两眼一黑直接昏迷了。

男人已经气得怒发冲冠,若眼睛能杀人,估计早就把她捅得千疮百孔:“我还倒是你莫名其妙砸我作甚,原来是包藏祸心搞这么个名堂,把老子费尽力气抓来的人全放了!我打死你!”

“住手。”

迷蒙间,阮沨泞听见一声平静无波的叫停,于是眼前空余凉风略过,而没有痛感落实。

“你若是把这个都打死了,我家大人才算真白来一遭。”

她捂着脸抬眼望去,强忍怒意的男人毕恭毕敬道:“是我着急了,我着实是被这竖子的行径气昏了头,还望大人千万别见怪!”

顺着方向,他面朝之处对着三个人往他们这边走来,一个女人浓妆艳抹,满脸谄媚,中间的男人身形颀长,身着暗紫色流云锦袍,腰束月白金丝宽腰带,侧边挂着块成色极佳的墨玉,折射得月光滢滢。

往上看去,他的乌发用鎏金冠固定,额前几缕发丝被风吹散,棱角分明的面庞看上去气宇轩昂,那副表情其实不算严肃,仔细看来嘴角甚至浅浅勾起,只是眼底不带一丝笑意直勾勾盯着她,叫人背脊没来由的三分冷。

“大人您看。”腰间一柄佩剑的下属将另一半布帛捡起来双手呈递过去。

“以血为水?”华服男子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到是个聪明的人,也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

在两夫妻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下的等待中,他云淡风轻地说:“这个人,我要了,千夙,钱给他,人带走。”

男人一把接住沉甸甸的钱袋,和妻子一同眉开眼笑地堆在地上殷切道:“谢过大人!大人真是好眼光!”

她被选中了?当奴隶?还是苦工?

阮沨泞的脑子飞快转动,在“破罐子破摔去把不远处的的碎片捡起来一杀四”,还是“安分地跟着这个看上去富贵的人离开这个阴冷的地方”两个抉择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毕竟这个护卫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她若轻举妄动,指不定人都来不及杀一个,脖子就已经被人抹了,相比之下,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比较好,否则再呆下去,真会给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打死也不一定。

心底柔肠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阮沨泞顺从地递出双手给千夙捆绑,乖巧的模样看得先前被她砸脸的男人嘴角抽搐。

她跟在华服男子身后上了马车,跪坐在他身前狭小的地上,在偌大的空间里,暖炉生烟,总算让身体回了些暖,然而毕竟是实打实受了凉,急剧的温度变化,让阮沨泞没忍住,以手肘捂面打了个喷嚏,生怕惹怒了对方,跪在地上磕头。

“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听你说过一句话,甚至摔倒被打之时,也没听见一句叫唤。”男人附身钳制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如何,你不会说话?”

喉咙几乎被扯着提起,阮沨泞喘不过气,身子还一阵阵的抖如筛子,只道连连点头。

“哑巴?呵呵······我倒是惯会挑人。”气压转瞬低下来,手下的力道俞来愈大,看不出那双深眸里的喜怒,“罢了,哑巴也是好的,说不出秘密,倒省了我些事。”

手兀地一松,她的头如被丢弃糟糠般扔到马车边上,男人直挺背脊往后靠去,翘腿踩着她的肩膀,波澜不惊开口:“你可知,你分明如此肮脏低贱,我又为何要带走你?”

阮沨泞承着肩上的钝痛,识相地覆手伏跪,一动不敢动。

冰冷的地面透着凉蹿进单薄的里衣,血与泥融合着沾染在全身上下,头上的发凌乱不堪,比那路边乞讨的叫花子还要狼狈。

马车行驶过宽敞大道,雪夜下的高门楼台被烛光照得敞亮,一盏连着一盏的灯烛,掩盖阴影里的殷红寒梅,印衬漫天落下的飘絮大雪,隐隐约约淡香四溢。

阮沨泞跪着跪着,只觉得自己身上热腾腾的,逐渐有些跪不住了,彼时缰绳勒马,马匹正好停下,她直接被惯性带得瘫倒侧边,一时竟全身泄力,挣扎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