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郑老他们!害死我们整个村!”
“官爷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撕心裂肺的呼喊贯彻耳畔,她费力地睁开眼,却再看不见方才的所有场景,只剩漫天的火舌硝烟将她包裹其中,将光亮燃烧得越来越稀少,将空气燃烧得越来越稀薄。
天地间什么都不剩,余留黑暗和火焰让她恐慌,让她胸闷气短,让她全身上下剧烈地刺痛。
谁来救救她。
谁都好,什么都好,怎么样都好。
只要能扑灭烈火,只要能帮她拉出黑暗,只要能给她带来光明,只要能让她不再疼痛。
她紧紧抱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睛瞪得老大,却没有一丝光亮。
从头到脚忽而被透心的凉水浇灌,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许是过了一秒,又或许是一分钟,一炷香,总归在她的大脑里,时间的概念变得虚无,黑暗的污浊里破开一道裂缝,破晓占据天边,吹进的冷风让她瑟瑟发抖,却也吹灭了那场越烧越大的火,让她呼吸不再困难,得以留存生息。
那双瞳孔慢慢地有了点清明,透过裂缝,看见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关切,全是嫌弃与不快,他手上拿着空空如也的水壶,口中漠然问:“疯够了?清醒了?”
半壶多的水让她衣服全都湿透,面庞的妆化开,糊成一团乱遭,发丝凝结成条条块块,发尾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滴水。
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半分狼狈,只是迫切地想寻求一个温暖的庇护,只是想慌不择路地要获得一份踏实的安全感。
她如同一条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朝着唯一的亮处扑过去。
瓷瓶应声落地,破碎成一束向死而生的花朵,爆鸣出求生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