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他面露苦涩,无可奈何摇头,“我只道望尘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章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抨击着,“那江瞩珩不过是有些小伎俩,若不是有着与皇上一母同胞的血脉,他何至于处处压殿下一头?他前往姜国探查情报的那段时间,还有皇上不省人事的那段时间,是谁在出力?是谁在效劳?是殿下您啊!殿下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将朝中万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您明明在做了这么多,却因为不在乎名利从未请功,这些才更应该被世人知晓啊。”
老者说得热血沸腾,字字戳中江宣泽蠢蠢欲动的心,叫他的情绪不知不觉被带动起来,双手握拳:“太师所言,确是甚得我心,可如今大势已定,棋局已死,我一个身外之人,又当如何是好?”
“殿下莫要担心,老夫已然想好了一计万全之策,定竭力助殿下破此迷局,最终坐上龙椅宝座,殿下可相信老夫,愿意按老夫所言行事?”
“自然!”江宣泽激动起来,扬声说,“若太师能有办法助我登上皇位,我必定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教唆目的一达到,章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悠悠开口:“殿下可知,北域娄族之人?”
“娄族?”江宣泽略一思量,回忆起在哪本古籍上见过星零的知识碎片,“倒是略有耳闻,据悉此一族擅长障眼之法,通晓幻化之术,能变男女,变猪狗,变雨雪,也正是因为如此,娄族人当初才会因祸国之名遭受讨伐,在几十年前便已经被诛杀灭族,太师怎么忽而提起?”
“老夫不才,手下恰好收容了一位娄族遗孤,她便是此计的中心人物。”章演拍拍手,平声道,“出来吧,玥伶。”
当是时,原本一动不动挺直腰板站在门口的洛升一转身,迈开大步走进来,抬手往面上用力一扯,从下往上先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发,再露出一张媚眼如丝的绝色容颜。
女子利落跪地请罪,声音柔若丝织,缠得人心痒痒,媚得浑然天成:“奴并非有意欺瞒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你、你、你······”
江宣泽被这幕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她一个字咀嚼半天也不见完整。
章演覆手弯腰而言:“殿下千万莫要怪罪玥伶与洛升,若非要怪,怪老夫便是,是老夫一手策划今日的一切,早些时候,老夫将洛升先一步以殿下之名支走,再利用身份之便让玥伶潜入替换他,不为别的,纯粹想要殿下见证娄族人之绝妙,请殿下责罚!”
“哎,太师说笑了,我怎么会怪您。”华服青年连忙扶起老者,解释道,“我只是着实被这障眼之法弄得大吃一惊,不晓得该讲些什么来表达内心的震撼,您莫要多想。”
江宣泽说着就对跪地的女子言语:“我不怪罪你,你且起身来。”
玥伶缓缓站起身,眼眸依然低垂,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血气方刚的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将她好好疼爱。
他素不爱美色,见此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绕着她转了一圈,托腮道:“是了,比洛升稍矮了些,稍瘦了些,若站好来仔细观察,倒是能看得出来差别不小,只是我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太师身上,却没有好好打量进门的‘洛升’的古怪之处,以至于防不胜防,丝毫不曾察觉。”
“殿下英明。”女子款款说道,“换脸之术,仔细说来漏洞繁多,一不换骨二不换皮,三不换身形,只要是有熟悉被换脸之人的人在场,夜间光线昏暗或许好些,若暴露于阳光之下,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想装都装不了。”
“如此说来,我所妄想的一步登天还真行不通了。”江宣泽故意打趣着,与章演相视一笑,末了,想起什么般,眼中饶有兴致,“还有一事叫我十分好奇,脸是画出来的,可你方才用洛升的声音说话,我却是一点儿也没听出差池,想来这也是我认错人的其中之一缘由,如何,你竟还精通口技?”
“精通谈不上,奴只是略懂一二变声之法。”玥伶缓缓抬头,眼睫上翘,碧色的眼仁如同猫眼石般,似乎隐隐散发着幽幽的光,“凡是奴听过的声音,不论男女老少,都能够大差不差地模仿出来。”
“哦?”江宣泽不由挑眉,兴味盎然道,“这么说,你也能发出我的声音,也能发出太师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