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节假之际,都有络绎不绝的观景者登高望远,甚至不乏从其他地方远道而来欣赏的文人墨客,然而这样一个吸引人的阁楼,平日里是鲜少免费对外开放的,一来没有过节的时候游人总数不多,二来游人到此的时间过于分散,若整日开放,着实是有些浪费人力物力资源,另一方面,平常时间的限制也让节假日时此处尤为热闹,促进了消费。
换言之,平日里若非要进入桐金台,若不是达官显贵先一步约好的熟悉面孔,那就只能是花大价钱才能买到入场名额,其余基本就只有在地下远眺的份儿了。
阮沨泞对此提出疑问:“可是我们不是要出来消食的吗,坐在车上还怎么消食呢?”
“阿泞你还真是注重细节······”江瞩珩掩面轻笑,“若不坐车,从皇宫走过去,岂不是天都快亮了?”
阮沨泞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看向他。
肩膀微微颤抖后,他凑到她身旁低语:“也给朕留些面子,难道真的还要朕说得再清楚些,消食只是个幌子,其实目的是约你出来看星星看月亮?”
马车缓行不止,皎洁的月色混合外头的喧闹嘈杂流入车内,阮沨泞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象比划道:“街上人还真是多啊,果真是帝都常宁,连晚上都比外头其他地方要热闹不少。”
小姑娘虽然表情正常,但是耳朵有些发红,江瞩珩唇角微微绽开一个弧度,佯装未见,配合地答复道:“常宁可是出了名的不夜城,这会儿的人群还算少,若是真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那才是车水马龙,寸步难行,只怕是要带着你翻墙走檐了。”
到了谷遥湖之后,旻越驾马车进了有人把守的大门,守卫们都认得他的脸,连什么令牌都不需要拿出来,自然是无人阻拦,直接放行,一路畅通。
由于桐金台实在高得很,考虑到爬楼费时又辛苦,所以内部设有两间形似吊篮的狭窄隔间,每间正后的那面木板上各留一条一指宽,一寸长的通风口换气,只要人走进去转动里头的摇杆,齿轮与铁链就会带动其中一边的隔间缓缓上升,与此同时同时另一边隔间就会缓缓下降,最终达到一间升顶一间落地的结果。
然而当初制作的时候为了安全稳定考虑,这两个隔间着实小得很,一间一趟顶多能带得了两个成年之人,再多只会因为挤不下而无法关上门启动机关,所以一般人多的时候,来往的人几乎宁愿走楼阶,慢慢从下往上欣赏美景,也不想排着长龙队伍等待许久,就为了走进封闭空间里坐牢。
大姜没有这样高耸的建筑,阮沨泞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奇特玩意儿,不□□露陌生的目光,江瞩珩走进去之后,瞧见她还站在原地,不由揶揄:“怎么?阿泞想要亲自爬楼上去看日出不成?”
朝上一看那个高度,阮沨泞连连甩头,走到门前却还是顿住脚,咽了口唾沫问:“这个真的不会摔下来?”
她虽然有轻功,可在这样密闭空间中,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这么高的阁楼,要是下坠根本就无生还可能。
“大可安心啦,这可是经历过无数次试验证明的没有危险。”江瞩珩朝她招手,“再不上来,只怕月亮都要隐入云间,星星都要全部跑光了。”
阮沨泞赶紧抬腿跟了进去。
“再靠过来些。”江瞩珩一手揽过她肩,一手放在机关上,“门要关上了,小心被夹到。”
阮沨泞只好再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顷刻缩短到一拳之隔,肩上的手随即松开,却仍旧保持虚扶,随着身后的门逐渐关上,发出木头摩擦的微小声音,狭窄隔间内的光亮也一点点减少,直至完全消失,只剩通风口那一点什么都照不亮的微芒欲盖弥彰。
“平时这里头晚上都会点起烛火,今日因为就我们俩,所以没让他们多浪费一根蜡烛。”江瞩珩解释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写在朕手上就好,或者再稍微等等,这机关虽然速度不算飞快,但过一会儿也就到了。”
尽管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离得这般近,鼻腔里充斥着他特有的香囊气味,不停扩散,只觉得被这股味道包围起来,从上到下无孔不入,阮沨泞方想退后一毫厘,后背却已经抵着门,衣物摩擦发出轻微声响,江瞩珩再次精准把她往前带了带:“你这样站,等会儿开门容易直接摔出去。”
阮沨泞不敢乱动了,生怕一使劲直接被带到他怀里头去,只好脖子用力偏过头尽量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