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解毒的方法,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呢?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最清楚,疲惫,铺天盖地的疲惫,即便才刚刚醒来,她也有一种随时都可能再度沉睡下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清晰而真切,似乎只要闭上眼,停止思考,她就能失去意识。
多可怕呢。
多无力呢。
何源接着又交代了阮沨泞一些注意事项,末了叮嘱她心态一定要放平,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
天巧一时间不敢乱说话,给阮沨泞找了些糕点垫垫肚子,随后去拿药了,脚步声再度传来的时候,却沉稳了不少,阮沨泞心有所感抬头望去。
果真是江瞩珩来了。
他似乎是下了朝匆匆赶来的,连朝服都没换下,一脸疲态,看见她还是露出了笑,顺势接过进门的天巧手里的汤药,让人退下,自己则在床头坐下,轻轻吹凉汤水,往她口中送来。
一舀一递,一喝一吞,这几分钟,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等一碗汤药见底,他又帮把碗放到一旁,帮她擦了擦嘴,轻声问:“苦不苦?”
阮沨泞第一反应是摇摇头,毕竟更苦的药都吃过,但是摇了一半想起了什么,又改为点点头。
他便笑着把事先准备好的蜜饯喂到她嘴里,看她缓缓咀嚼,才说:“等过几日修养好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望着他并不轻松的神情,又想想何源说过的话,她十分敏锐地反问:“江哥哥是不是想带我去寻医?”
江瞩珩的笑容于是收起来了,摸摸阮沨泞的头,说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陈述事实:“你现在可困倦了?”
“坐起来这么久,似乎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大脑始终是昏沉的。”阮沨泞若有所思点点头,尽管清楚自己的情况,也还是想让气氛轻松些,打趣道,“难道是什么瞌睡虫后遗症?”
平常的江瞩珩一定会笑吟吟接话,眼下却只是认真地把话题带回正轨:“在过问多方之后,朕几乎可以确定,你身上的事情,应当与巫族脱不了干系。”
阮沨泞一愣,眼睛快速眨了眨,显然没有料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