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刚才他所言,外面那么危险,你出去若是突遇不测了怎么办?”扶鄢老泪纵横,满是沟壑的面容看得出经历了不少的风霜,眼眸像是拼命想要抓住那一点失而复得的慰藉。
“和你娘亲一样,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71章 下药
“还请扶鄢长老放心。”江瞩珩上前一步道, “朕保证,一定护得阿泞一世周全,让她性命无忧, 随时都能回来看望您。”
“你保证, 你保证能当饭吃吗?”对阮沨泞的余温扶鄢一点也不剩,毫不领情道,“阿泞如今没有了毒血庇护,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可以时时刻刻自保,即便你如今愿意好好护着她, 又拿什么保证日后永远不会变心?你们男人最擅长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容易负心,一个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法确认的人,我不认为这样的人能带给阿泞幸福。”
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的阮沨泞没听明白她话里负心的讥讽, 只道是审判江瞩珩有没有尽好做兄长的职责,便来到她身旁, 语气安抚道:“外祖母, 江哥哥把我当作亲妹妹看待,对我始终是毫无保留的好,从前身份不明朗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您真没必要担心这个, 再者,我成长到如今, 也算是个大人了,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不然您以为我是怎么靠自己的力量出来的?”
想起方才,她还得庆幸当初为了练习轻功而有了些许内力, 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压制这个蛊毒的作用,她蛰伏了五日左右,每一日像注入涓涓细流一样注入一丝。
她不清楚蛊虫具体在何处,于是往身体四方注入,就这么一点一点尝试,逐渐的有了知觉,随后继续假装不能动,趁着照料的圣女靠近的时候一举将她弄晕,又以速度之便弄晕了守门的圣女,幸而这些姑娘一个比一个柔弱,不见血就是纸老虎,因而能够顺利地逃出来。
扶鄢对此哑口无言,沉默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松了口:“好吧,如今阿泞也确实不必受到族内的限制,燕王陛下一代君王,不方便种同心蛊,可以。”她一双浑浊的目看向江瞩珩,“但是噬心蛊总归是能够种下的,毕竟承诺比不上实际行动,有噬心蛊在,我也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见证全程的旻越:不是,这刚送走一个同心蛊,又来一个劳什子噬心蛊,巫族的人就这么喜欢心脏?
扶鄢三言两语介绍了噬心蛊:“简单而言,就是念诵特别的咒语能让中蛊者心脏如同被各种毒虫啃咬,疼痛得几近昏厥,除非咒语停止念诵,否则痛疼就会一直持续且愈演愈烈,换言之,一旦燕王陛下你对阿泞不好,那么你也不要想好过。”
车马行驶前往常宁的路上,阮沨泞与身旁人隔了一拳距离,一言不发。
江瞩珩知道她圣女因为一些巫蛊秘术而重新拥有了声音,为了保护隐私也不曾多问,眼下看出来她情绪不对,温声打开话匣子:“阿泞如今还会有什么不适么?方才加梵长老把另一种毒药的药方子给了我,之后让何源照猫画虎制作出来,按量减少服用,长久之后消减到零,应当就没什么大事了。”
阮沨泞没理他,接连反问:“你身为一国之主,怎么能想过要同我的性命绑定?若不是方才问了旻越,你还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是听不懂两情相悦四字,不知道若是对我无意的话,失败就会死亡吗?你若是死了,你要这大燕怎么办?你要我们在这些活着的人怎么办?”
毒血蛊去除之后,她的情绪比之前癔症时期控制得更好了,面上的冷也更甚了,江瞩珩被她“对我无意”四个字堵得一噎,有些哑然,想说点话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能跳过这一部分,转变话题:“你看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阿泞何至于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太过于疲惫所致?要不靠着朕歇会儿?”
“反应这么大?”阮沨泞都要被他这态度气笑了,“我现在就催动噬心蛊你信不信?等会儿疼死你我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看起来是真的气得不轻。
江瞩珩想了想蜜饯也没带在身上,正欲像从前一样说点好话服软哄她,却听见她声音减弱,肩膀耷拉:“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当作什么呢,要这个样子对我,一个妹妹而已,何必要这般赌上性命,你可是天子啊,其实真的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