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何源相对而言更年轻的男子作揖:“参见皇上。”
“免礼。”江瞩珩的后背已经被汗湿了,额角全是冷汗,眼下几分醉红,如同抹了淡淡的红脂,人还能保持住理性,声调看似如常,仔细听却有些不稳,“朕方才已经自行封住了几个关键穴位,但这药似乎非比寻常,不是靠封锁穴位能解决的,你过来帮朕看看,怎么才能彻底解掉这药性。”
手搭着脉搏,林立面色有些凝重:“皇上恕罪,这药走势诡迷,微臣学艺不精,确实不曾见过,但是想来这一类药物,压制的方法应当都大差不差,皇上若不愿以常规方法治疗,那便只能施针放血,但是药性或许没有办法如常规一般除得干净。”
“无妨。”江瞩珩撑着额头淡声道,“顺便帮朕将酒也一并解了吧,喝得有些多了,头疼得厉害。”
第72章 余毒
听闻御医马不停蹄赶去了清嘉殿, 阮沨泞心想,关她什么事呢,反正有御医在, 他死不了。
在屋中干坐了一会儿, 无聊到数窗沿外头那一群爬树的蚂蚁,数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重新拿起刚学不久的刺绣继续研究。
她才不太想理他呢,那日从南疆回来之后, 他就忙于政事,而她也为了不让萧子珏怀疑自己已经知道真相而继续如常送信,毕竟有个实验的“小白鼠”在,慢性毒药的症状一时也出不了差错,他不来找她, 她也不想去见他,听到些他又封了哪个嫔妃哪个美人的, 她左耳进右耳出, 只觉得不用再去帮萧子珏找国防图,待在安沂殿一身轻松好不快活。
还记得刚回来的第二天,秋含衣就马不停蹄地闯进了安沂殿, 哭着大喊:“阿凝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人挟持昏迷数日好不容易醒过来, 前些日子训练密集无法来看你,今日终于得了空, 也不知你好些了没有啊?”
“自然是好了。”阮沨泞笑着从案前站起来,“你呢, 我听闻你不久之前刚升了职,怎么样, 是不是距离当将军更近了一步?”
秋含衣怔愣地听她说完,捏了捏自己的脸,呐呐道:“不对啊,明明有痛感,应该不是在做梦吧?见鬼了,我怎么会听见阿凝开口说话?难道真是三日不睡觉的后遗症?”
天巧从外头拿着茶水糕点走进来,放在桌上道:“娘娘你看,奴婢就说,不可能只有奴婢一人吓到了,秋旅帅明显也受到了冲击。”
之后阮沨泞又使出了自己胡诌的看家本领,把对天巧的话术对着秋含衣又来了一遍。
“真乃神医。”秋含衣感叹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话锋一转又道,“那傅礼还和我说声哑是不可逆的,无法被医治的,我就说他是个才疏学浅的庸医,只会治疗些大家都能治的,没用!”
“你如今都成了旅帅,怎么还跟他这个军医拌嘴?”阮沨泞笑意更浓,挑起纤细的眉,“和他拌嘴也就算了,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他?据我所知,当什么小事都能联想到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不是死对头,就说明······”
“我才不喜欢他!”秋含衣几乎是瞬间叫嚷起来,看着阮沨泞支颐笑眯眯的表情,她的脸顿时泛潮,如同胭脂一般酡红,声音也渐弱下去,“好吧,可能是有一点点吧。”说完又继续纠正,“真的只有一点点点点,比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分之一还少,而且只是因为军营里头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他在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细心格外文雅,我又没怎么接触过男子才会被迷惑了。”
“哦——”阮沨泞拖长音表示理解,“所以他喜不喜欢你?”
“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不喜欢的吧。”被说中心事之后,秋含衣反倒无所谓了,耸耸肩直白地说,“毕竟我在他眼中,应当和其他的兵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病患罢了。”
阮沨泞似乎被她说服了。
“况且他喜欢我又如何,不喜欢我又如何。”秋含衣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等我以后领兵出征打了胜仗回来,还怕没有人上门提亲吗?根本不缺他一个好不好。”
“有道理。”阮沨泞若有所思道,“但是含衣啊,你确定等你得胜归来之后,不是被一群被你的强大震慑到的人躲着吗?”
秋含衣露出大为震撼的表情,像是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阮沨泞被她的模样逗得憋不住笑:“我开玩笑的,有眼光的人一定会来迎娶你这个巾帼英雄的,来吧,我们的秋大将军说说之后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