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老爷在京城处处需要花钱打点,可裴二老爷却是个不善经营的,亏空了不少财产,现在已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裴家即便仍自诩清流世家,却也只能维持着体面。
裴二老爷本意是寻回裴子京在继续再和甄家谈婚事,可甄家不愿意了。
“他愿意舍得那张脸皮,那就自己来求甄家。”裴母说话带着怨气,此生都不愿再和甄家打交道。
“那少爷怎么办?”侍女问。
裴母卸了手中的玉镯,递到轿外小声吩咐:“拿去典了,去码头雇条船,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裴母离开后,应太太立马命丫鬟撤了她用过的茶盏,瞧一眼她都觉得膈应。
“太太当真舍得放弃这桩婚事?”贴身服侍应太太的仆妇有些疑惑,她是知道应太太有多珍惜和裴家结亲的机会的,这些年不仅在裴家太太跟前俯首做小,甚至还因此和明黛小姐生分了,直到现在断了母女情分。
应太太当然会感到忐忑,但甄老爷和甄安阳都劝她,甄家正值如日中天的时候,甄明珠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夫婿,何必总盯着裴家看,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说到底,裴二郎再出色也只是裴大老爷的侄子。
更何况裴二郎真那般好吗?如此不知分寸,丝毫不把他们甄家放在眼里,当真是不知好歹!
讨厌起一个人,那便是处处看他都不顺眼,应太太又想到扬州城内的一桩旧事,几年前那小梅花巷魏家的长子也是突然离家出走,差不多年纪,好歹魏家长子消失前还高中进士了,那裴二郎……
应太太撇撇嘴,转头问仆妇:“五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五小姐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来。”仆妇说道。
“那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应太太想着甄明珠现在必是十分的伤心难过。
甄明珠坐在妆匣前,哪里见到难过的模样,眼角眉梢全是畅快,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半颗心。
其实她比所有人都更早的知道裴子京的动向,裴老爷生辰前两天他特地来找过自己,告诉她,他要离开了,说是要出去闯荡一番事业再回来。
她闻言,甚至好心地给他出了船费。
裴子京走了,这桩婚事也作废了,甄明珠心中大定,眼下所有的障碍几本已经扫光,只待听从命运遇到魏肃生。
倒是不知怎么处理徐见懿才好。
甄明珠起身拿起徐见懿递来的信,走到灯台前,取了灯罩,将信纸烧为灰烬。
“姐儿,那我要如何答复他?”寒英见状犹豫地问道。
徐见懿这两日将要前往应天府参加院试,特地来信问甄明珠是是否愿意去渡口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