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日升月落时紧盯着褚寒峰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看着冬去春来,褚寒峰每见他一次,神色中便又多几份打量与嫌恶。
最后终于在他得寸进尺, 故意在酒饮里下药后, 褚寒峰忍无可忍掐在他的颈间, 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的脖子给拧断,毫不留情让他滚出自己视野。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他在声名狼藉时像走投无路的赌徒满身戾气,即便是午夜梦回, 灵魂也伺机叫嚣着内心的苦闷与不甘。
他对身边人叱骂发泄,与余征祥恶语相向。
当余征祥发病躺在医院时, 他还宛如一个游荡在人间的恶灵,满心只想着报复从未善待过自己的每一个人。
可这世间万物互为因果,所有一切不过是作茧自缚。
直到那次他企图在褚寒峰房间装上隐形监控,不凑巧地遇上宋非晚。
对方突然出现在褚寒峰的家里,神色诧异地将预备逃跑的他拦下。
几乎是头脑发热,为了阻止宋非晚泄露消息,刹那间他一心只想着让对方彻底闭嘴。
好在褚寒峰回来及时,刀尖擦过对方喉口皮肉,划出一道细小血痕,转眼就被褚寒峰夺去。
他也终于自食其果,在逃离途中遭遇车祸,等再苏醒,便发觉自己已经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那是极其短暂又漫长的一段岁月。
百无聊赖时的唯一乐趣,不过是在言语中疯子一般挑衅来人。
对方的嗓音冰冷而熟悉,是褚寒峰的声音。
他听见自己的口吻似带着无比可笑的蛊惑与撩拨,穷年累世的执念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人。
无关喜爱,无关春情。
他在褚寒峰的身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到头来不过是执迷不悟,难以释怀。
而耳畔仅剩的那点动静也在时光的消弭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似从某处虚空中远远传来,带着听不真切的暗噪耳鸣——
直到渐渐任何声响动静都没了,只余下无垠的孤独与寂寥。
余丞猛地睁眼,瞳孔紧缩!
残留在脑海中的唯有漫无边际的黑暗深渊。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都听不见了。
没有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