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野心,他愿意牺牲一切。
看着顾泽成并不好看的脸色,郭继虎深吸一口气,他的家小,也在宛城中。可现下,陛下既然做出了抉择,他也只能压下那担忧。
郭继虎道:“陛下,便失了河北,也还有河南之地,反正顾用已死,咱们在河南重新经营,不信干不过陆正杨那匹夫!”
顾泽成面无表情。
他心里清楚,没有时间了。
河北如今被陆正杨所据,陆正杨经营河北数十载,根基深厚,否则顾泽成也不需要借着此番大战来试图削弱、消化真定军。
而河南却是被顾用经营了这么久,顾泽成初来乍到,光是收拾建始残军,只怕都需不少时日,而经营地方所需要的班底人才,全部都被他安置在宛城。
更何况,他如今手上,只有打天下的人、却没有经守天下之人。
如果要去消化河南、再转化成战力,陆正杨会给他这样长的时间?若困守此地,只怕便会是下一个顾用。
他宁可背负上不仁不义的骂名也要率军离开,可不是为了仅仅偏安一时。
船头点着一盏小小的灯火,映到河里、再映到顾泽成的脸上,显得明暗不定:“传令,停止一切休整,扔下伤兵和辎重,立刻整顿出发。”
第50章
即使是追随顾泽成最久的郭继虎,也没有料到顾泽成会这样激进。
他不止没有选择经略河南、甚至都没有打算让军士休整一夜,而是要求连夜出发,沿着豫西通道一路行军。
要知道,跟着顾泽成的河北军自宛城开拔之日,便绕道飞狐陉、出井陉关、又在邢阳渡南北一场拼死大战,这连续二十余日的艰苦战斗,光是路途中因为伤病、掉队的战损便超过三成,大河上的水战又是一场硬战,战死、淹死的河北军已经远超半数。
可以说,能活到现在的兵士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疲累至极。
连郭继虎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有些犹豫:“陛下,是不是让他们休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