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从来没见孔令榆使过这种小性子,有些惊奇,但并不反感,也不知怎么心里酸酸甜甜的。

他看孔令榆放下筷子饭都不吃了,贱嗖嗖地端着餐盘凑过来跟他挤一个条凳,小声问道:“那我也只叫你的名字?”

孔令榆原本还在冷着脸正闷气,看他凑过来,嘴角又忍不住上扬,继续假装不在意地说:“啊,你随便啊。”

米乐贼兮兮地贱笑,在他耳边叫道:“狗蛋儿。”

孔令榆反应极快,一把掐住他大腿里子,斜眼睨着他,“还犯贱不?”

“疼,疼,松手。”米乐拍开他的手,回头看了看,一本正经道:“以后在外面不能这么闹。”

他看孔令榆还不吃饭,忍不住催促,“你吃那个豆腐,咱家没有,男的多吃豆制品好。”

听到他说咱家,孔令榆的脸色终于回转过来,也端起饭大口吃起来。

两人吃完饭,就着擦黑的天色慢悠悠回了家,点了煤油灯开始收拾屋子。

孔爷爷给孔令榆修的新屋里摆满了孔令梧家的东西,米乐看着来气,问他,“这些东西怎么办?”

“收拾出去,丢到院子里,让二爷明天找人来取。”孔令榆说。

米乐也不知道哪些东西是人家的,哪些东西是孔令榆的,就先把那口大锅从灶上端下来掂了掂,“是口好锅,铸铁的,还挺厚。”

“那咱也不要。”

孔令榆先把明面上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往院子里抬,包括两口陪嫁的箱子和一个挂钟,几床撂在炕上的被面,米乐则把一些一看就是女人用的零碎都扔进锅里,一起端了出去。

两人忙活了一阵,把东西全都清出去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米乐掌了煤油灯,看着孔令榆升炉子,问:“咱们今天盖什么?”

“我爷给做的新被,在炕柜里,你去找。”孔令榆带着笑说。

米乐不知道他笑什么,进屋去翻被褥,翻出来的居然都是有龙有凤的大红缎子被面,有几个粗棉布的,上面也都是大红牡丹。

他想起孔令榆给他做的红手套,皱着眉出来,“咱爷还挺有钱,但是你家这品味,咋都是红的呢?”

孔令榆把刚烧好的一壶水倒进脸盆,又往里面扔了一块手巾,让米乐端进屋,“都是新做的,爷说给我娶媳妇用。”

米乐听了一愣,端盆跟着孔令榆进屋,“那咱现在不能盖,你有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