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后悔不迭的雪白脸庞,邬道升耳侧再次响起其饱蘸醉意的细软声线。
他着实该苛责她几句。
方才那巴掌便能治她个不尊之罪。
接着又拔.出了无以——她又可知是将自己推入了动辄身死道消的险境之中。
“......”
不远处的沈纵颐手指轻轻摩挲着无以剑,她不知道邬道升会如何处置她。
但只要不杀了她,她便能借无以剑进入问灵大会绝地反击。
徒劳等了良久,沈纵颐额间已真切洇出了几滴冷汗。
她没摸准过邬道升的脾气,但知晓他杀伐果断,最是不近人情。
肆意妄为地让无以剑出世,他必定......心情不佳。
万一他真会杀了她呢?
万一邬道升的分魂比他的真身更冷血无情呢?
沈纵颐掌不住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思量着一个又一个对策。
邬道升出杀招时如何逃,往哪里逃。
逃得了吗?
在沈纵颐想生想死之间,邬道升冷然地开了口:“勿惊。”
“?”
她抬头,正与其目光相触。
如今她是清醒的,便极易地观察到他的神色。
邬道升的脸色很寻常,寻常地泛着无欲的坚冷,没有怒火,也并无嫌烦。
沈纵颐愣了下,不禁轻声唤道:“师尊?”
邬道升始觉这声师尊很动听。
他掀起乌黑的长睫,垂首平和地望着大弟子道:“勿怕。”
沈纵颐以为在安慰自己不用怕他。
但她下一刻忽听清了洞府外吵嚷的人声。
很多的修士被阵法挡在洞府之外,她隐隐听见朝鉴含着笑意的骂声。
......
果然,无以剑一出,多的是丧失理智的修士来陆浑山叫嚣。
沈纵颐不禁更紧地握住了无以剑。
邬道升的视线在她捏紧泛白的指尖绕了下,而后定在她眼角,唇角微抿:“无人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