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很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宫里人见到她,在怜惜她稚嫩肩膀要扛起整个国家的同时,丝毫不敢放松对她的管制与培养。
“已已?”
她站的时候有些长,皇帝抬头,疑惑地喊了声。
“爹爹。”
沈纵颐回神,神态自然。
她慢慢走到桌案前,拖了把圆背椅坐到皇帝面前。
“今儿是新伴学入宫的日子吧?”皇帝搁住笔,望着沈纵颐,一双利眸在看向自己的女儿时才柔和得像个父亲。
“他就在门外,我让他等着呢。”顺手从批过的折子里抽出一本,沈纵颐信手翻看着,看完后道:“兵部急调兵,爹爹为何不允?”
皇帝神情微峻,他盯着女儿的脸,道:“已已认为爹爹该允?”
“兵部尚书虽老,却不糊涂。五叔虽莽撞,却着实是个好将才。他们既然都说调兵,那便是真要用了。”
这些弯弯绕绕皇帝岂不知道,他闻言笑了,朝沈纵颐伸出手:“来,已已,把折子给爹。”
沈纵颐将折子递过去,皇帝接住,将其铺在桌上大手一挥,划去‘不’字,留个允。
紧接着抬起头,合好折子,朝外:“来人。”
也不知陈公公怎么听见的,隔着两道门依旧很快反应过来,猫腰快步进了门:“奴才在。”
“把兵部刑部的尚书都叫过来,这折子单送到兵部大牢去。”
“是。”陈公公恭敬答,上前捧过折子,仔细地问了句:“各位王爷需一齐过去吗?”
“哼。”皇帝冷冷地哼了声,陈公公立即明白过来,又道了声是,紧接着就猫腰退出了御书房。
待陈公公离开,沈纵颐眨了眨眼:“原来爹爹给已已设关卡呢。若是我方才说不同意拨兵,这时已被您拉着训斥呢吧。”
皇帝满意得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闺女,聪慧得很!”
“过会儿你跟爹爹一起去议政殿。”
沈纵颐勾唇,道:“对了,将沈合乾送进宫做我的新伴学,也是您特意安排的吧?”
“是咯,他爹在边关打仗,我们不得帮人把后顾之忧解决了。”
皇帝放下奏折,他像个平凡人家的父亲般,慈爱地和女儿拉起家常:“他娘刚生下他就没了,你五叔又哪里是会照顾人的样子。若不是从宫里拨个嬷嬷去五王府,如今见得到见不到沈合乾还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