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最早来找李秋的,并不是薄恨,而是另外一个故人。
左丹青!
左丹青令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两道剑眉,从眉间横空出世,仿佛要斩尽身后一切烦恼。
他此来一为访友,而为切磋剑术。
无论是去非,还是李秋,在诡异空间之时,他们面对共同的敌人旱魃,曾经勠力同心,一致对敌。因此他来看看故人也是应当的。
至于那些人传言说去非差点侮辱了莫君舞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因为当时去非的所作所为他看得很清楚,也非常了解去非的为人,要说去非心生歹意,要玷污莫君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如同他看待李秋一样。
他当时觉得李秋将来一定会筑基成功,并且修为进步极为迅速。果然又被他看中了。
李秋看到来访之人竟是左丹青后,大喜过望。因为李秋也喜欢左丹青的为人,这人除了骄傲一些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而他之所以骄傲,则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勤奋刻苦罢了。
昨日李秋来时,他正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地方修炼剑阵,却突然听到宗门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阵闷响,便赶紧往宗门方向赶。而即至他赶到宗门,看到那处巨坑的时候,还以为是有妖邪来宗里捣乱,后来才听其他弟子说,是李秋背着一个和尚来宗里请罪,他联系到以前的传闻,便明白是李秋跟去非都来了。
但是那时天色不早,他估计李秋与去两人都已经歇下了,这才拖到今日一早前来拜访。
左丹青并不做作,与李秋施礼见过,便提出要进石屋中探望去非。
李秋略微犹豫一下,便听里面的心远和尚道:“故人来访,和尚我喜不自胜。李施主,赶快请左施主进来。”
李秋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石屋让了出来。
左丹青朝李秋点点头,迈步进入石屋之中。一抬眼,便见到石床上,正有一个人斜靠在石壁上,正在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
左丹青看着眼前这人,蓬头丐面,破衣烂衫,与那年分手时的唇红齿白的小去非判若两人,便有些激动。心绪激荡之下,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握住了小和尚的一只脏手,颤抖着,不断地上下打量,口里反复念叨着:“何故如此,何故如此……”
心远四肢残废,不能动作,只能任由其握住脏手。他见左丹青心情激动,不能自已,便安慰道:“左施主,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我虽修为尽毁,但观施主气色红润,看来剑阵又有所精进了。”
左丹青赶紧回道:“去……心远小师傅,莫要再说这些,莫要再说。我虽为灵宝宗弟子,但是却万难相信阁下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来。到底事出何因,还请心远小师傅诚心告知,我定要为你在宗主面前辩上一辩……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哎……”他一边说,一边用灵气在去非的身体里反复游走,直到确认除了修为尽失以外,他的身体目前还算稳定,便撤出了灵气。
看来,一路上,李秋将他照顾的很好。
李秋也立刻进了石屋,当下便将他在路上才明白过来的“睡”与玷污的区别告知了左丹青。
“哎呀”,只听门外一声惊呼,薄恨也来了,而且恰好听到了这番对话。
“这么说来,当时和尚你只是想在床上“睡”一晚,并没有想要对君舞师妹动手?”
心远奇道:“和尚也想问问左施主与薄恨施主,这与女子睡一觉,难道不就是躺在床上睡么?难道还要做什么事情不成?”
一句话说得薄恨脸色潮红,赶紧退出了石屋。不过,心远这么一问,恰好证明他并不懂男女情事,当时他对莫君舞做的事情,虽然荒唐,但也不是为了毁人家清白。
不过如此以来,左丹青与薄恨就觉得佛宗的处罚,实在是太过了。他们两人的同情心已经在不经意间转到了心远这边。
却听心远说道:“无论如何,我确实禁锢了莫施主的法力,让她动弹不得。哎,一切因果,都是和尚来承担吧。和尚并不想逃避,正是为此才来贵宗请罪。和尚还是那句话,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左丹青哈哈一笑,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好和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放心,我一定要跟宗主求情,让他不要继续为难与你。”说完,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了李秋。
“这是断续丹,对于筋骨的恢复有神效。不过,我刚才试探过了,心远四肢受伤太久了,而且好像还中了冰寒之毒,因此,此丹的效力可能会大大折扣……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一番心意,心远小师傅,一定不要推辞。”
李秋虽然接过了瓷瓶,但是眼神还是望向了心远。
自从心远向李秋袒露了自己的远大志向之后,李秋对心远便颇为敬重,将其当做自己的朋友来对待了。因此,只要事关心远,他总要征询一下心远的意思。
心远惊喜道:“正苦于四肢残废,无法动弹,左施主此时送药,和尚我就如久旱逢甘露,喜不自胜啊。多谢,多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丹青见自己赠送的断续丹正中去非下怀,他自己也开心起来。不过,他是坐起立行之人,既然说了要为去非辩明原委,便立刻起身,与李秋告辞。
李秋没想到左丹青还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便也起身相送,却被左丹青一把拦住,道:“我就去宗主那里说情……与你比剑的事情,等我回来再继续!”
说完便踏上飞行法器,破空而走。
李秋此时还在朝他挥手,只是突然间,他才转过神来:我何时答应过于你比剑的事情了?
薄恨笑着说道:“左师兄就是这样的急脾气,不过这样也好,有他求情,想来宗主也要考虑一下的。走,你背上和尚,我带你们四处逛一逛。”
于是李秋背着心远,随着薄恨,在灵宝宗中散步漫游起来。
一连几日,两人都是随着薄恨在宗内游玩,本来李秋还担心邢远再来寻衅滋事,薄恨告诉他,说邢远那天动用灵宝之后,便被宗主惩罚面壁三个月,因此现在不可能遇到他。
虽然如此,可是薄恨却从来不提莫君舞出关的时间,心远对此倒是平静的很。只是李秋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了。
薄恨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愚笨地要命。君舞师妹闭关筑基,到时自然有异常天象显露虚空,大家都能看得到。便知道她要出关了。你在此着急又有何用。就连宗主也不知晓莫君舞何时会筑基成功,更不可能知晓她何时出关了。”
这个道理,李秋自然知道。可他就是觉得心烦意乱。等到后来,他背着心远,不断地朝着四方躬身行礼,嘴里念叨着:“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莫君舞尽快筑基成功,然后了结心远的因果。”
走了一路,也念叨了一路。
薄恨被他惹得也笑了一路。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日。
这一日,夜!
灵宝宗北部的天空中,电闪雷鸣,李秋出得石屋,看到那处地方时不时的闪亮一下,随后雷声隆隆,便知道,此时有人正在筑基。
看来,此人就是莫君舞了。
由于离的实在太远,除了不时闪动的光芒和雷声,他也看不到具体的情形。而因为身处灵宝宗,他与心远的身份又实在尴尬,就更不能抵近观看了。
但是李秋还是在原地衷心的祈祷,希望莫君舞可以筑基成功,那样的话,心远的问题便会更容易化解了。
他祈祷着,而那雷声震动了三个时辰有余,这才慢慢退却,北边的天空也恢复了平静。
李秋这才回到石屋之中,准备休息。毕竟明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他此时只需要等待即可。
而心远的眼睛则炯炯有神,想来也是为明日即将到来的审判有些担心。
都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用。李秋也不去劝他,自顾自地打坐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
李秋并没有等来莫君舞的消息,薄恨也没有过来,这让李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下午,薄恨才姗姗来迟。不过看她躲闪的眼神,李秋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君舞师妹她……筑基失败了!”
李秋听闻此言,如同炸雷一般。
“难道你们没有给她筑基丹么?”李秋急切地问道,他很想知道莫君舞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师傅给了她筑基丹,本来筑基时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最后一道雷劫袭来时,君舞师妹被打的吐血,瞬间昏了过去,修为也从九层回落到了七层,确实筑基失败了。”
薄恨解释道,她初闻这个消息时,也是不敢相信。但是她真的是看到了昏迷的莫君舞,也感受到了她修为的退步,知道筑基确实失败了。
这下可完了,莫君舞筑基失败,而且昏迷不醒,看来心远和尚的事情又要拖延了。
“莫君舞此刻身体如何了?”李秋急切的问道。
“丹田与经脉受损,修为跌落,昏迷不醒。”薄恨赶紧回道,她分明从李秋的声音中,听到了不耐与某种决定。
李秋点点头。回到石屋之中跟心远和尚交代了几句,然后走出了石屋,对薄恨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心远,一定不要让他出事。我这就去长春宗,讨几颗大还魂丹来。”
薄恨有些不解,问道:“宗主已然给莫君舞喂了丹药,想必身体应该无碍。长春宗虽说离这里不远,区区不到万里之遥,但是你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二三十天,那时君舞只怕也醒过来了。”
李秋摇头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在这里守着,万万不敢让心远出一点差错。”
薄恨见他郑重,只好点头应下了。
随后李秋也不顾身在外宗的诸多顾忌,直接取出虚天梭,对薄恨点头示意了一下,薄恨道:“你只管去,我自会传信给前面值守的弟子为你打开法阵。”
李秋再点头,驭使虚天梭疾飞而来。
来到法阵大门,那里果然已经打开,李秋便掠了出去。
这时,他发现门前的那个巨坑已经被灵宝宗填满,而且重新铺上了青石,根本看不出几日前这里曾有一个大洞。
小主,
他冲着天空吹了一声号子,等待了大约半刻钟时间,便看见独角龙羚振翅来到跟前,又在众多值守弟子的震惊目光中,上了独角龙羚的脊背,向着东北方疾速飞去。
二十日时间很快过去。
薄恨信守诺言,始终在石屋这里打坐吐纳,不曾离开半分。但是她从其他弟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极为不好:莫君舞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不仅如此,她的修为还在继续跌落,已经跌至到了炼气五层。
宗内与莫君舞交好的姐妹也有不少,仰慕者更多。眼看莫君舞如此模样,不知怎的,就有人讲莫君舞筑基失败的原因,跟之前在佛宗受辱联系了起来。话传得有鼻子有眼:一定是筑基时,莫君舞回想起此事,产生了心魔,这才让她的筑基功亏一篑。
到底是不是这个缘故,其实只要莫君舞醒转过来,便可解释清楚。可要命的是,莫君舞没有醒过来,不但昏迷不醒,而且修为在快速的跌落。
所以不少人便想到了那个欲行不轨的和尚:去非。这人此时正好就在灵宝宗内。
有人鼓噪煽动,便立刻有人响应。
不多功夫,便有四五十人结成了队伍,朝着卧龙岗这里扑了过来。
这一切,竟真的被李秋料中了。
薄恨自然看到众多弟子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涌来,便觉不妙。不过她毕竟答应了李秋,万万不能让小和尚有一点闪失——他现在是凡人之躯,这些弟子中,哪怕是炼气修为之人,也能轻易结果了和尚的性命。
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邢远的拥趸,之前就听邢远说过,“迟早有一天要结果了那和尚的性命”之类的气话,现在邢远被禁足,他们便想要“替天行道”,杀了那花和尚,为莫君舞报仇。
薄恨见眼前人潮汹涌,群情激奋,便劝解众人道:“宗主已有明令,和尚的事要等到莫君舞师妹清醒以后,再做决断。你们这样过来,是要违抗宗主的法旨么。”
其中一个邢远支持者站出来说道:“薄恨师姐,我们自然不敢违抗宗主的命令。但是你也看到了,莫君舞师妹此时因为筑基失败,丹田受损,境界跌落,其状惨不忍睹。这都是那花和尚的罪过,如果不是他欲行不轨之事,让师妹心神受了创伤,又怎会在筑基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所以,那个花和尚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薄恨自然不会让他们冲过来,为了将他们拦在石屋外面,薄恨甚至取出了陨天枪,横在身前。
众人一看薄恨师姐毫不退让,一时也没法冲过去。便有好事者喊道:“秃驴,你自己做过的丑事,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让我们师姐替你挡灾。如今莫君舞已然重伤不起,皆是你引起的因果,你的因果,难道还要牵连别人么?如此做,岂是真佛所为?我看你分明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假佛,恶佛,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扑通”一声,薄恨便听到身后的石屋中,好像是什么物事掉下来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便看到心远和尚正拼命的蠕动着身体,从石屋中爬了出来。
心远好容易从石屋中探出半个身体,望着眼前众人,突然正色说道:“莫施主筑基失败,我心甚不安。诸位刚才所言,我也听到了,确实跟我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和尚便出来,了了这段因果吧。”
说完,便狠狠地一咬。
却不料,他的下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制住了,不能动弹分毫,而心远和尚想要咬舌自尽的愿望,便只好落空了。
“你的因果,不是这么了的。”
只见空中,李秋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石屋跟前。
李秋朝着薄恨点点头,又来到石屋跟前,将心远背了起来。这才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带路,我们这就去莫君舞那里,了了这段因果。”
众人便有些迟疑,不知道此人意欲何为。幸亏薄恨明白过来,带着李秋,快速飞到了莫君舞的卧房。
此时的莫君舞躺在床榻上,气息极为紊乱,她的身边正站着宗主厉如海。只见厉如海脸色肃然,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救人。
李秋见到厉宗主也在,赶紧行了一礼,然后赶快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白玉瓷瓶,递给了薄恨,让薄恨赶紧给莫君舞服用。
薄恨打开瓷瓶,到处一粒丹丸,见果然是大还魂丹,顿时大喜。同样的丹丸还有两颗,不知李秋是怎么弄来的。
薄恨赶紧给莫君舞服下,谁料,就在此时莫君舞口中一口腥血喷出,连同那大还魂丹也喷吐出来。
随后,莫君舞口中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喷出,她的脸色也极快地变成了惨白色。
众人顿时都慌了,这般吐血,不到一时半刻,就会血尽而亡。
薄恨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大还魂丹,也不去擦拭上面沾染的鲜血与灰尘,将大还魂丹含在嘴中,嘴对着嘴喂给了莫君舞。
一开始两人的嘴巴中间,还有些许的鲜血溢出来,不过很快,大还魂丹的药力开始发散出来,而莫君舞逐渐停止了吐血,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