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在苏州城里有名的劣绅刘财东家做没本钱的买卖,得手之后被两个练家子尾随,要挟我在前天半夜连盗两家,开质库的牛财东家,府衙户房的卫经承家,他们似是对我十分了解,让我今日混在巡按随从中,将一名女子带出城去,在此渡口坐船离开,从此以后再不差遣于我,且允诺我最多一年,就能帮我把秀才功名恢复了,我哪里敢信,却不敢不依,只得帮他们跑腿。”程秀才道。
“那名女子甚么样貌?”王恒问。
“面上蒙着纱,披着斗篷,看不清容貌,背影来看,颇窈窕,是个美人。”程秀才如是说。
“那伙人有没有说船的下一站会停靠在哪里?”
“听他们言语,似乎是吴江平望驿。”
“吴江。”王恒与小才及费悦儿皆有些意动,他们联想到这名女子会不会是叶三姑娘,或者也可能是小翠宝,不由精神大振,眼见得将拨开云雾。
王恒问道:“程先生,多蒙你坦诚相告,这名女子很有可能是我们几人至交的妻子,你还记得要挟你的几个人有甚么特征吗?”
程秀才汗颜道:“罪过罪过,那两个人我看见定能认出来,一个是三旬上下的书生,举止很文雅,另一个是二十多岁虎背熊腰的年轻人,长相很普通,没有甚么特征。”
这两个人不知甚么来路,三人暂且想不明白,便不去追究,程秀才抱拳与众人告别。
三人立在原地,运河时有舟船行过,无人注意河边野渡,也不再有船只停靠于此。
“程秀才说的,能当真吗?”小才有些吃不准。
“程秀才的话里或有美化自己的地方,应该大差不差,程秀才一家都是非常好的人,他的妹妹是我幼时玩伴,可惜前两年病故了,他的外公曾经做过云南知府,是太平镇的大善人,他的母亲更是了不得,你们看过《金弹缘》吗?”费悦儿道。
小才欣喜道:“这谁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金弹缘》,里面的唱词我还会背,‘两朵桃花红颊艳,双弯柳叶翠眉高,身居绣幔天然态,面映红灯分外姣。’”
费悦儿面有得色,道:“《金弹缘》的作者荻溪阁主人,就是程秀才的母亲程娘子。”
“啊,等咱们找到叶三姑娘,定当再回到太平镇,悦儿姐姐替我引见引见荻溪阁主人。”小才惊喜交加。
“程娘子,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王恒扶额道:“对了,是在猛将堂,一群妇人在说程娘子甚么甚么。”
其余的俩人均不记得了,补充不出有用的信息。
三人合计下来,决定先雇条客船去吴江平望驿瞧瞧,舟船行得慢,时辰不同,顺流逆流便不相同,说不定在水道上还能赶上她们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