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刘太太胆子不小,还能保持冷静,没被吓得晕过去,片刻功夫,听山崖下传来:“拉。”
刘太太轻盈苗条,几个壮丁合力,很快将她拉上来。
只见她眼神呆滞,披头散发,手足俱受了伤血淋淋的。
阿德管家急切地问道:“太太,纨英小姐呢?”
刘太太面露惊惧,缩成一团,指着悬崖道:“纨英,纨英她执意要舍身跳崖,她不知哪来那么大气力,一把拖住我朝悬崖跳下去,若不是被松枝挂住,我早就粉身碎骨了。”
阿德泣道:“纨英她怎么存着这样的傻念头。”
刘太太有气无力跌倒在地上,她是个美人,即使是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格外楚楚可怜。
张西如上前几步,叫刘府女仆赶紧把太太搀起来,对阿德道:“乐娘惊吓过度,先将她救下山再说,她身上有伤,必须赶紧得到医治。”
刘府女仆粗壮,便让她们轮流背着刘太太下山回到别院。
王恒悄悄问那小沙弥:“寺里对跳崖身亡的人怎么处理?”
小沙弥道:“众生平等,舍身崖下万丈深渊,陡峭险峻,向来是本寺的禁地。”
王恒与小才瞬间明白,聚宝寺并不会进行营救,而刘府众人,一来并无能力,二来恐怕也不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纨英小姐。
听到这个结果,纵然是迫不得已,俩人心头沉甸甸得,压得喘不过气来。
下山回到别院,放生池旁边的经台,聚宝寺的僧众还在热热闹闹做法会,主家虽然下午莫名不见了,和尚们诵经倒不含糊。
由于在山上请郎中不便,阿德管家仍旧请前几日帮丫鬟小莲医治的僧人来给刘太太瞧瞧。
刘府众人一通穷忙,张先生也担心着刘太太的伤在旁边房间坐镇。
小才朝王恒使了个眼色,王恒心领神会,他二人不欲去凑热闹,便回到居住的西厢房休息。
小才掩上门扉,坐在书案前,急忙道:“七兄,疑点重重,你怎么看?”
王恒从衣兜中取出悬崖前捡的晚饭花,紫色花朵已经枯萎并成一团,道:“我在悬崖上拾到这几朵晚饭花,悬崖上除了刘太太的手帕,就只有这几朵花,可见,不是刘太太就是纨英小姐身上掉下来的,这几朵花蕊被拔掉了,花蒂掐了一半,小才,你觉得是甚么?”
小才心头灵光一现,道:“莫非是小孩子把花做成喇叭吹着玩的?”
王恒点头道:“晚饭花是我们乡间最常见的,傍晚开花,次日早晨花谢,从花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早上摘下的,一个早上还摘花做成小喇叭吹着玩的孩童,会在中午自己跳下悬崖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小才从窗闼向外张望,见屋前屋后无人,道:“我寻思着,莫非这聚宝寺有甚么秘密,那刘太太和纨英小姑娘做戏做全套,让纨英小姑娘潜入舍身崖?”
王恒摇头叹道:“这未免太离奇了。”
俩人探讨良久,总无合理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