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一巧姐走远,从树后面出来,走到正面盯着范富贵审视一番。
个头不错,身材还行,长的一般,不过看起来是个好人,眼睛清亮,又有顾家的手艺。
若是一巧姐也喜欢他,就得嫁到有一二十口人的大家庭里,人多难免事多,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一瞬间,秦扶清就忧心忡忡地想了这么多。
范富贵被眼前奇怪的读书人吸引了注意力,见他看着自己边打量边叹气,心里直发毛,生怕是遇到了坏人,连忙拔腿跑了。
秦扶清又赶紧去追上自家姐姐。
“姐!”
“哎!石头!你怎么出来了?”一巧一转身,便看见亲弟弟,眼前一亮,她嘴角长了个巧的酒窝,笑起来甜甜的。
秦扶清道:“我正要去书局,看见你了,方才好像还看见你和谁聊天,那是谁啊?”
“哎呀,就一个铺子的伙计,没什么。”一巧似乎并没把范富贵当回事,提起手里的油纸包,笑道:“你吃饭了没?要是还没吃,就把这些带回去,尝尝味道。”
看来一巧姐对范富贵没啥兴趣,秦扶清放下心来。
他接过油纸包,闻了闻,问道:“这是州桥附近卤味铺子里的卤味吧?”
“呀,你连这都猜的出来?”
秦扶清给姐姐撑着油纸伞,护她走在前头,姐弟二人边走边聊。
“最近州桥附近的卤味铺子在城里可火了,王宝达和周霆买过几回,他家鹅掌很不错,我喜欢,就是卖的太少了,经常买不到。”
一巧有些诧异,“有这么好吃么?我竟都不知道!”
“是啊,我今天晌午去了老师家中,听说县太爷也很喜欢吃他家的卤味。”
一巧若有所思,“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你巡考成绩可出来了?猫娃子考的如何?家里都在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我今日得空回去了一趟,咱爹还说明天带着锁头来县里看你,家里的菜多的吃不完,我便想着先去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明日忙,不顾得在家。”
秦扶清笑道:“巡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今日去老师家就是说这事的。我和殷杰还有二哥,都能参加秋闱,估计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去考虑,到时候还得提前半个月出发去平阳府。早知道你今天回,我就让你带话回去,明天别来县里,我回去看看阿爷阿奶他们。家里可还好?”
“家里一切都好,知道你学业重,爹娘都不敢来打搅你,阿爷和阿奶练你说的什么太极,身子骨好多了,说比下地干活还畅快。还有锁头,我这次回家,怎么瞧着他又长高长壮实了?”
“那估计是泡药浴起效果了,明日等他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举起他来了。”
一巧没忍住笑,在心中比划俩弟弟的身量,笑道:“怕是举不起来了。”
锁头年纪也不小了。才比秦扶清小三岁呢。
只不过锁头总是粘着哥哥,看起来没秦扶清成熟,才给人一种锁头还很小的错觉。
秦扶清把姐姐送到书局,又进去和大哥、另外三个姐姐打招呼,把卤味分给他们吃了,吃过的都说好。
大哥虎头今年二十出头了,阿爷阿奶愁的不行,要给他议亲,大哥却不急,他跟着黑三学雕刻,快把黑三大半的本事给学来了,成天也不爱说话,一见到除了妹妹以外的女孩子就脸红,生性害羞胆小,几个妹妹没少拿这事臊他。
臊得他越发不敢和女子相处,整天闲着有事没事就闷在屋里雕刻。
怕回家挨念叨,干脆连家都不怎么回。
一问就是书局有事,忙。
其实现在的书局早就步入正轨,有了成熟的生产链,也不必秦家几个孩子天天在这里守着。
可虎头一巧他们早就习惯了在书局工作的生活,要他们回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干脆就留在书局中做个小管事。
他们几人各自都有爱好,虎头喜欢雕刻,一巧喜欢刺绣,二巧喜欢念书,三巧喜欢打络子,四巧最爱出去看杂耍。
不必拘束在小院里大门不出,她们有工作,有钱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家里有什么事,还能拿弟弟做挡箭牌,生活乐呵的很。
秦扶清也知道了自家大姐是怎么认识的范富贵。
冬天的时候,范富贵一家刚逃到安溪县,范老爷子腿伤着了,家里人讨水喝,敲响门,一巧闻声出来,见一大家子扶老携幼,面容疲倦,心生怜悯。
烧了热粥给他们喝,又问清讨生活的原委。见范家可怜,又没去处,便劝他们留在安溪县定居,得知范家还有手艺,更是劝他们挑担叫卖。
范老爷子体力不支,也无力走远,一巧便请苏木给他看了身子,顺理成章地,范家人在县里落了跟脚。
一开始范家没赁铺子,租了小院在家中做好,挑着担子到街上叫卖,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才在州桥前赁下两间门面,做起卤味生意来。
安溪县人确实捧场,不过半年时间,就让范家生意红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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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巧是善心结善缘,秦扶清听罢,心想要是没有姐姐的好心,估计他也难吃到这么好吃的卤味。
和哥哥姐姐们叙过旧,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秦扶清才要回去,卤味被姐姐们分完吃了,秦扶清道:“没事,等明日爹和锁头来了,我再去范家铺子里买一些。”
一巧道:“你不用去,我去就好,刚好我认识范家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