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过船吧?”他想了想,忽然问道。
“自然坐过,我大梁虽不临海,但还是有不少大河的。”伊公主不假思索地道。
“坐过船,你就该明白航行是件苦事。”陈言正色道,“而航海,更是苦上加苦,你这么娇生惯养,只怕用不着一日,便已叫苦连天。出海,不是那么简单。”
“我知道!”伊公主却脱口而出,“但我不怕!”
陈言不禁乐了。
这妞以前娇生惯养,在他这刚开始干活时都啥样了,现在居然还在想当然地理解事情,真以为主观不怕,客观就真的不怕?
上了船,她能撑过一天,都算是奇迹。
“而且,大人不是要记下这天下的地形么?”伊公主急切地道,“我愿意为大人办成此事!”
“你好像忘了自己现在在这,不是在这玩的。”陈言莞尔道,“想出海就出海?”
“当然不是现在。”伊公主忙道,“您要安排出海之事,想来也是多年之后了,伊儿相信在那之前,您定会完全信任我,让我出海。”
“怎么,不想替本官生孩子了?”陈言乐了。
“大人对伊儿无意,伊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伊公主垂眸道,“既是如此,唯有尽自己所能,替大人办好您吩咐的事,求得大人的信任。”
“行,这事日后再说罢。”陈言无意跟她多在这事上纠缠。
伊公主只好行了礼,退出了书房。
陈言回身又躺回榻上,闭目养神,心神回到正事上。
从大楚的角度,若是知道梁、夏联军要袭周,该会大喜才是。若他们真要插手,必然是推波助澜,向大周下死手才……
正想到这,他忽地浑身一震,霍然坐起。
不对!
大楚一直以来的计划是借大周和大金来消耗大辽、大梁、大夏等国的国力,但梁、夏这场结盟大计,却会直接令大周再无力反抗,起不了多少消耗敌国国力之效。
换言之,若大楚要插手,也该是破坏梁、夏的奇袭!
正常情况下,这对大周来说当然是好事,可现在这场奇袭乃是陈言的陷阱,自然就成了坏事。
但……大楚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大周警醒呢?
若是直接传信,这种没可靠来源的情报大周岂会轻信?更何况那个大夏的楚人太傅未见得能探清楚梁、夏的进军具体路线,只说两国有可能联军进袭的话,等于废情报,大周更不可能轻信。
不过无论是哪种做法,对方都极有可能利用滇江支流那水道北上,须得派人防范。
两天后的黄昏,陈言被唐韵紧急叫进了皇宫。
在御书房见了驾,陈言问道:“皇上,您这么晚唤臣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唐韵脸色凝重地道:“发生了一桩怪事,须得有你来参考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