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为相,挟须贾吃草料,逼死魏齐,害死白起,最终被赐死礼葬(2 / 2)

胡宇伦 胡宇伦 3463 字 1个月前

当须贾前来辞行时,范雎大摆宴席,邀请诸侯各国的使臣,与他同坐堂上,共享丰盛的酒食,而安排须贾坐在堂下,让两个受过黥刑的犯人夹在两旁,逼他吃一些豆拌的草料。等到宴席结束,范雎斥责须贾说:“为我告诉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须贾返回魏国,把范雎的话告诉魏齐,魏齐惊恐不已,被迫逃到赵国,躲藏在平原君府中。

4、逼死魏齐。秦昭王四十二年(公元前265年),秦昭襄王出兵攻战了韩国的少曲、高平。他听说魏齐躲在平原君府中,想替范雎报仇,就假借朋友聚会之名义,写信邀请平原君来咸阳开怀畅饮。平原君本来就畏惧秦国,以为秦昭襄王有意交好,就赶赴咸阳来见秦昭襄王。秦昭襄王陪平原君宴饮数日,要求平原君交出魏齐。

平原君回答说:“贵而为交者,为贱也;富而为交者,为贫也。夫魏齐者,胜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

秦昭襄王见平原君不肯交出魏齐,又写信给赵孝成王说:“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王之弟于关。”

赵孝成王看罢信,立刻派兵包围了平原君府。情急之下,魏齐连夜逃走,去见赵相虞卿。虞卿估计无法说服赵孝成王,当即解去相印,与魏齐一起逃出赵国,抄小路逃往大梁,想通过信陵君投奔楚国。信陵君听说后,因为畏惧秦国,有点犹豫不决,没有及时接见他们。魏齐听说信陵君不肯接见,一怒之下,自刎而死。赵孝成王得知魏齐自杀,派人取回他的头颅,送到秦国。秦昭襄王有言在先,也就放了平原君回国。

5、害死白起。昭王四十五年(前262),白起发兵进击韩国的野王城,野王投降,使韩国的上党郡同韩国的联系被切断。韩国上党太守冯亭见通往本土的归路已绝,就以上党投赵,求得赵的保护,赵国接受了上党,并封冯亭为华阳君。由此,秦国与赵国发生了激烈的大规模战争,即长平之战。在长平之战中,白起采取迂回、运动的战略战术,大败赵军,坑杀俘虏四十余万人,举世震惊。

本来,长平之战后,形势对秦国极为有利。白起准备乘胜灭赵攻韩。公元前259年10月,秦军再次攻占上党,接着白起命王龁率一路军攻赵武安皮牢,命司马梗另率一路军攻太原。白起自己则率主力留在上党,准备进攻赵国邯郸,最终灭亡赵国。

白起主张乘胜进攻赵国,而范雎主张暂缓进攻赵国。韩魏担心局势恶化,对其不利,于是韩桓惠王约请魏安厘王,派遣苏代持贵重礼物去秦国游说。苏代对范雎说,白起一旦攻灭赵国,秦王就会称帝于天下,而白起则会被封为三公。白起为秦国攻取七十余城,即使周公、召公、太公的功业,也超不过他。白起若被封为三公,这对范雎很不利,到那时范雎不想屈居下位,只怕也做不了主。再者,若秦灭赵,赵国人北走燕国,东走齐国,南走韩魏,秦国还能得到多少百姓呢?所以,不如趁长平之战胜利之机,指使赵、韩两国割地求和,不要让功劳全归于白起。

苏代虽在挑拨离间,但分析得合情合理,尤其是说到了范雎的心里。范雎立即秦请秦昭襄王说:“秦兵劳,请许韩、赵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秦昭襄王接受了这个建议。秦与赵、韩议和:韩割让垣雍(今河南原阳、赵割让六城,秦兵撤出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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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收到命令,只好离开军营,回到咸阳。白起知道这是范雎的自私建议,使自己即将到手的灭赵之功化为泡影,加之范雎向秦昭襄王建言,使魏冉被放逐关外而让白起不满,从此白起与范雎结下了仇怨。

秦国约定的退兵条件是:割韩垣雍、赵六城。但是,秦国退兵后,只是韩国献出垣雍,赵国则不愿意割六城,还联合齐等国以抗秦。为此,秦王又要派白起率兵伐赵,但白起一方面因为对范雎不满,另一方面认为伐赵的最佳时机已经丧失。赵军有备而守,同仇敌忾,且赵四处活动,结亲魏、燕,连好齐、楚,其国内实,其交外成,当今之时,赵未可伐也。白起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昭襄王主意已定,根本不听白起的劝告。秦昭襄王四十九年正月,派五大夫王陵率兵伐赵。王陵军进攻邯郸受挫,将卒多有伤亡。

这时,秦昭襄王又想起了白起。可白起一则由于负气,二则看到这次贸然进攻取胜无望,索性称病不起。昭襄王令白起代替王陵,白起托病不肯,而前线节节失利,昭襄王心急如焚,便令范雎亲自劝说白起。白起虽然很反感范雎,除托病不就以外,还是以大局为重,客观分析了此次伐赵绝无得胜可能的原因。范雎早就准备用自己的私党郑安平代替白起,所以范雎没有按白起的分析失败原因,劝说昭襄王退兵,反而曲意以激怒昭襄王。昭襄王在范雎的煽动下,大发雷霆,表示没有你白起,我照样能灭赵,立即派王龁代替王陵,并增加军队,继续进攻邯郸,结果损失了五校(4000人)士卒,仍不能取胜。

赵国防御极强,各国援兵陆续而至,王龁在邯郸胶着八九个月之久,毫无进展,兵卒死伤甚多。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一意孤行的昭襄王又亲自到白起府邸,强令白起出山。昭襄王甚至说:“君虽病,强为寡人卧而将之”。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起不得不把自己的看法和盘端出,他说:“愿大王览臣计,释赵养民,以诸侯之变。抚其恐惧,伐其骄慢,诛灭无道,以令诸侯,天下可定,何必以赵为先乎?”但是昭襄王根本听不进去,以为白起傲慢故意看他笑话,当即削去武安君之爵位,贬为士伍,并迁之阴密(甘肃灵台县西)。

由于有病,白起当时未离咸阳,过了三个月,秦军在前线失败的消息传来,昭襄王更是迁怒于白起,命他立即起行,不准留在咸阳。白起只得带病起程,范雎和其同党又对昭襄王说,白起心中不满,其意怏怏。昭襄王令使者立即追赶白起,在咸阳西十里之杜邮将白起赶上,使者按照昭襄王吩咐令其自杀。白起乃引剑自刭而死。范雎作为纵横家,在昭襄王与白起之间挑拨离间,最终导致一代名将自杀身亡,这对秦国是一大损失。

6、任用私党。想当年范雎装死,被抛于郊外。返家后即托好友郑安平将自己藏匿,化名张禄,并让家人举丧,使魏齐深信自己已死不疑。半年后,秦昭王派使臣王稽访魏。郑安平设法让范雎暗同王稽会面。经交谈,王稽发现范雎是难得的辩才,将他和郑平安带回秦国,范雎得以脱险。到了秦国经王稽从中牵线搭桥,为其美言,范雎得以与昭襄王面谈,受到昭襄王赏识,后来拜范雎为相。因为郑安平和王稽对范雎有恩,范雎寻机报答他们。

范雎入秦后,贡献了“远交而近攻”的统一天下的策略,并取得了初步胜利;他主张强化王权,限制封君贵族权力,结束了魏冉家族的专政,强化了中央集权,功绩很大。他自己也登上了相位,“天下之事皆决于相君”,权势炙手可热。昭襄王对其极为尊宠,曾对平原君说:“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

范雎能够位极人臣,并受到君王尊崇,郑安平、王稽功不可没,为了报答郑安平、王稽,范雎推荐保任郑安平为将军、王稽为河东守。

白起死后,范雎保任私党郑安平为将军,与王龁共同率兵进攻邯郸。赵与魏已结为同盟,魏王曾应赵王之请,派大将晋鄙率十万大军救赵,但在秦国的恐吓下,魏王又下令晋鄙停止进发。后来出现了历史上着名的魏无忌窃符救赵,魏无忌挑选八万精兵,去解邯郸之围。平原君赵胜又带领宾客出使楚国,晓以利害,使楚国派大将景阴率领救赵大军赶往邯郸。韩国则趁机向秦国进攻,“救赵新中”。多数国家站在赵国一方,并有实际行动,这使得秦赵战争形势开始有利于赵国。

秦军主力在王龁、郑安平率领下进攻邯郸,并以偏师攻魏,攻魏军队取得一些胜利,这使邯郸城内更加紧张。楚、魏援军尚未赶到,邯郸城“民困兵尽”,“炊骨易子而食”。本来就不想救赵的魏王,又派人前来劝降,让赵王尊秦为帝,以使秦国撤兵。但魏王的投降论调受到了鲁仲连的痛斥,赵国军民也不愿向秦国低头,为鼓舞士气,平原君赵胜将家财散给士卒,令夫人以下编入军队,表示共赴国难。由此,征得敢死之士三千人,大大加强了赵军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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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邯郸城内军民,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一直坚持到魏、楚援军的赶到,才开始了一场激烈的会战。公元前257年,秦、赵、魏、楚在邯郸城下鏖战,赵军在内,军民同仇敌忾,奋勇冲杀,魏、楚援军在外,猛烈攻击秦军,在内外夹击之下,秦军大败,主将王龁败逃,郑安平所率两万秦军被围得水泄不通,只得投降赵国,后来被赵封为武阳君。

公元前256年,秦又继续向韩进攻,取阳城(河南登封东南)。这时秦国驻守河东的是王稽。范雎入秦时,曾依靠王稽进见昭襄王,故范雎特任王稽为河东守,但王稽却与诸侯国私通,出卖秦国,因此,在邯郸大败不久,秦国在河东也遭到魏、楚联军的打击,以致于河东和太原郡皆从此失守。

按照秦律“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范雎将被收捕三族。但秦昭王对范雎有很深的感情,怕伤了范雎的心,在国内下令:有敢谈论郑安平之事者,与郑安平同罪论处;同时赐给范雎丰厚的食物,以顺应他的心。

秦昭襄王五十二年,王稽为河东守,因为里通外国被处死。史书说,范雎作为推荐人,更是心情烦闷,旋即借病辞去相位,最后郁郁而死。

6、范雎被赐药礼葬。对此,《战国策》有较为详细的记载:秦攻邯郸,十七月不下。王稽为河东守,不礼于军吏。秦人庄谓王稽曰:“君何不赐军吏乎?”王稽曰:“吾与王也,不用人言。”庄曰:“不然。父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有必不行者。曰去贵妻,卖爱妾,此令必行也。因曰毋敢思也,此令必不行者也。”

守闾妪曰:某夕孺子内某士,贵妻已去,爱妾已卖,而心不有欲教之者,人心固有。今君虽幸于王,不过父子亲,军吏虽贱,不卑于守闾妪。且君擅主轻下日久矣。闻三人成虎,十夫揉椎;众口所移,无翼而飞。故曰:不如赐军吏而礼之。”王稽不听。军吏穷,果恶王稽杜挚以反。

秦王大怒而欲兼诛雎。雎曰:“臣,东鄙之贱人也。开罪于楚魏,遁逃来奔。臣无诸侯之援,亲习之故,王举臣于羁旅之中,使职事。天下皆闻臣之身与王之举也。今愚惑与罪人同心,而明诛之,是王过举显于天下而为诸侯所议也,臣愿请药赐死,而恩以相礼葬臣。王必不失臣之罪而无过举之名。”王曰:“有之。”遂弗杀而善遇之。

范雎不愧是纵横家,善言而易动人心。秦王本来想将王稽、范雎一起弃市,只是觉得范雎所言有道理,才没有进行“明诛”,而是暗中“请药赐死”而表面则“以礼葬之”的办法,执行国法。有之,有道理,即范雎说的话有道理。善遇之,妥善优容处理,即暗中赐死,表面礼葬,此举保全了范雎和昭襄王的英名。

人们不禁发问:太史公写范雎之死为何用曲笔?我的理解是,太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