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婠,你怎么——”
王庭樾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瞧着地上痉挛的人,剩下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从没想过杀人这两个字,会和梁婠扯上关系,更没想过还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
“杀人了——”
被打懵的另一个看守,如死尸回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跟头绊子就往大帐跑,一边跑,一边喊,喊声横穿整个营地。
不远处站了不少围观的兵士,却无人上前。
他们本就不认可娄世勋,而她又是背叛陆修的人。
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狗咬狗,或许还巴不得她与娄世勋咬得越凶越好。
梁婠看着地上气息渐弱的人:“难道阿兄觉得他不该死吗?”
王庭樾慢慢看过去,她清绝的眉眼里,带了几分陌生的凉薄。
梁婠说完转身就要进帐子,掀起帘子的同时,又回过头看他:“阿兄,这世道比你所看到的,还要肮脏残酷。”
王庭樾再不受王素所喜,那也是司空府的小郎,自家人关起门来如何,无所谓,但在外,旁人谁会随便去招惹?
就算王素倒台后,他所见的,也不过是世人的拜高踩低、落井下石。
而她,经历的,却是最险恶的、最丑陋的、最阴暗的……
抛开感情纠葛不谈,陆修确如当初约定给予她一定庇护,但很快,她就要彻底失去这庇护了。
往后道路不易,她不能再羸弱可欺。
帐内静悄悄的,草垫上的人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