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
邘鲤闻罢是讶异不已,“这什么东西?你跟我说这些,我…”
“小东西,这种事…你骗骗常人也就罢了。”
常丙语气间略带愠怒道,“你也不想想,如此宝贵机密之物,你爹在我手上都守不住,你又想瞒过谁?”
话音落毕,便见他抬手再向上一擒,便是功力又发。
顿时,曾先后作用在白桐与邘意身上的法术,此刻又再一次施展出来,作用在了这邘鲤身上:
“小子,另外十五条竹片在哪?”
常丙突然和善微笑,细声平静的问道。
小主,
“正在…我身上。”
而如同前两人一样,邘鲤同样是睁着惊恐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诚实回答了出来,“做成了护身软札,分散在我的护臂、护腿、胸甲与腹甲等处…”
“札甲?哟,挺有创意呀!”
常丙继续掐住邘鲤,再稍一施力,那功力便又如几道无影无形、却又能自由控制的水流般向下延展——
嗤!
一眨眼,便将邘鲤一身的华贵外衣直接撑碎,长剑抛飞,玉佩碎裂…
余下来,便果真是有一身护身软札甲了。
常丙对此则毫不意外,仍将对方提在半空之时,便上下打量,满目琳琅,清楚地看见了在那护臂、护腿、胸甲与腹甲等木板的连接处,切实连接有看似极不起眼的竹片。
四肢及正面有十一片,背面有四片。
“哇…”
常丙回想起当初在筮天殿上、由屈杉手中所见,这些阵术复杂、内法玄奥的竹片,再观察着邘鲤身上这些虽非同一批、但却如出一辙之物,不禁是大为赞叹…为这些五百年前的仙人手笔是心悦诚服。
观察了好一阵后,常丙才终于松手,任由邘鲤扑通一声跌落了下来。
……
“小子,我不知你是否跟你爹一样性子。”
常丙边掸着因接触过对方而自觉脏污的两手,边居高视下、目中满是轻蔑的试问道,“但…我只对这些竹片有兴趣,对你的命,对是否杀你,没有什么想法。”
“你若是服软,乖乖脱下来交给我,一切都好说。我就此离开,你该怎样拜你爹就拜,拜完就继位做你的王,多好的事。”
“可你若是学你爹,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一介凡人还敢逞强…”
“那么…本相就只有当场,也就是在此地,你家门口前,将你肢解残杀…来取走这些东西了。”
常丙危言耸听道,“如此…你应该懂得权衡吧?”
话音落毕,双方无言。
只此短暂的刹那间,邘鲤从瞬间酒醒后被一番羞辱、又突然直观感受到了修仙者对凡人实力的碾压,那情绪间由疑虑到怨愤、到恐惧、再到痛恨的表现在深色上的霎时变化,皆让常丙敏锐的双眼给捕捉了清楚。
他那先粗重后平缓的气息,更是逃不过对方的感知。
“明白。”
于是,不同于父王的桀骜不驯,邘鲤没有再做任何反抗和辩解,而是思考了一阵后,面色沉重的低下了头去。
随后便在常丙的注视下,将随身的这套札甲接连全部脱了下来。
并且还叠放整齐,站起身双手呈上去交给了常丙。
如此,邘意手中这三分之一的灵石竹简图,便终于是让他取到了!
若能再设法取到如今不知所踪的屈杉娑持有的三分之一后,完整地图的四十八条竹片,便能让他拼成三分之二了!
“很好,你比你爹会做人。”
常丙微笑着接过了札甲、只用单手便平稳的托举了住道,“看在你当前的这份乖巧的份上,本相就赏你个人情面。自明日起你做了寅王,未军便不会再攻打寅国。当然…这只是口头约定,你是否当真,是你自己的事。并且还再奉送你一个消息:你爹是死在墨家的。你们寅军占领墨家只维持了三天,如今墨家已经恢复自主,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由你这位新君,自行判断以应对了。”
“是。”
邘鲤只心绪与面色皆阴沉无比的点头以应,全然没有一副君王模样。
“苏闰,你也知道此人。”
常丙又道,“他是你寅军最高统帅,如今你爹一死,又成你邘氏三朝老臣,哪怕王位必然是你的,军权也自然落到他手上。而他如今正手握寅军大部的主力仍在禽山一带,你是否能掌控得他,他会否成为你寅国的第二个你爹…呵呵,这便也由你自行判断了。”
“这些事就不劳未相操心了。”
逐渐冷静下来了的邘鲤,此时也目光锐利的回答道,“邘鲤谢过未相解酒、饶命与指点之恩。眼下时辰已晚,本太子即将回府,未相在外也仍有战事困扰,还请不必再在寅城久留了。”
“哟,这还有恩了?”
常丙顿时抬手抚须、反倒摆出了一副好奇的想留下来的模样,“那…杀父之仇,夺宝之仇,你要如何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