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悟煦和丁美丽,那天两口子起的很早。
高原湖泊,贵州有名草湖那么着名,还不多领略领略风貌?
天一亮,披着薄雾,俩人就上了只能载四五个人的小木舟。因为来的早,属于自由活动,小舟除了船夫,就是这老两口子。
水不深,船夫用篙一撑,小舟箭一样的向水草芦苇的巷道射去!草湖作为高原湿地生态的存在,是候鸟的乐园。水面鸳鸯嬉游,天上白鹭伴飞。
云低薄纱笼罩,碧水涟漪,四处看起来心旷神怡,原生态独具魅力。
芦苇、蒲草挂满露珠,本来郁郁葱葱的青纱帐,在被水浸润之后也有了清秀之气。无际的水草,丝网般在明镜的水面或动人魂魄的涟漪下,摆着八卦阵。水蓼头顶舞动着山大王紫金翎般的殷红花穂,长长的花序和针形的叶子上密布细碎的露珠。
还有荷叶莲花、浮萍、子午莲、鸡头米、菱角、翠苹,随着微波晃动。披光含露的草木,围绕着宽阔水面,其雾气袅绕,远处睡眠若隐若现,好似海市蜃楼。
只是没有玩多长时间,老两口子就感到身上衣薄,高天滚滚寒流急。
丁美丽冻得脸青唇紫,头直往言悟煦的怀里轧去。言悟煦解开自己外衣,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再竭力用衣角包裹,两个人还是禁不住打哆嗦。这次草湖一游,只好遗憾的,早早退场,没能全部领略草湖的魅力。
在草湖居住的两天时间,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言悟煦买了瓶洞藏清酒,这酒属于清香型,和江苏的洋河口味差不多少,有趣的是言悟煦买的就有赠送抽奖。他一瓶酒钱,喝了六瓶的得意。最后,还是言悟煦不好意思,没有再去承兑。
丁美丽说:你这样做对厂、商,都没有什么好处,人家把做广告的钱来做赠送,是要口碑的。
言悟煦还是没有去兑换,他没有厚脸皮,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事,绝不去做。
丁美丽摇摇头:嗐!没有办法,生就这样的人,一辈子不愿占人的便宜。
丁美丽咕哝着似贬实赞,言悟煦早已是丁美丽人生的骄傲。
言悟煦的六瓶酒,获利最大的是李黄生。本来在旅游团不包餐的时候,两家人经常你来我往的互相请。有了酒,可就便宜了李黄生,这小的酒量真叫个大。每次见到酒都是眉开眼笑,他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牛饮!
贵州游的最后一站是黄果树瀑布。那可是中国第一大瀑布,用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来形容非常贴切。
没进景区检票口,远远的就感到大地震动,轰隆隆的闷雷滚动。进了景区,没行多远,就感到水雾浓重。
但此雾透明,只是湿了衣衫,水润了面庞。
青山白水的上方,明艳的阳光下,竟然悬挂着七彩虹!
近前看:瀑布冲下峭壁,落在水潭上,激起一大片水雾,靠近瀑布水雾,好似小雨淅沥,瀑布近旁,轰隆隆的巨响中,水珠变成狂风暴雨劈头盖脸砸来。
游兴总有阑珊时,感觉到疲倦。丁美丽向游兴正浓的欧玲玲两口子打个招呼,情侣样挽着言悟煦的臂膀向旅游纪念品长廊走去。
这时迎面来了一群极为气势的人。前后都有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看样子是保镖。万般娇艳的美女群,太阳系星群般,簇拥着位脑满肠肥,头顶发光的老年男人。
只见老男人极其霸气的指指点点,周围便是一片莺歌燕语,谗言胁肩点头哈腰的应承。那派头就是红色娘子军里,陈强饰演的南霸天也不过就是这个模样。
场面豪横,言悟煦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对这样有钱就任性,狐假虎威的家伙,言悟煦向来不屑。丁美丽倒是看了一眼又一眼,因为那些媚笑的女人里有不少星款。
既然有人注视自己,踌躇满志的南霸天,撒目望望。嗓子里含糊不清的哦了声,大步向丁美丽走来。
走到丁美丽面前,他先摘下墨镜嘿嘿笑起来。
他!竟然是邹家生。那年分手以后,就听说他到南方发展,没想到如今这样有钱。
邹家生旁若无人,癞蛤蟆挥舞前肢,张着嘴,眼睛朝天的捕捉小虫的样子。他霸气的只看着丁美丽,似乎言悟煦不存在。
见到丁美丽的脸色由红转白,一片惊恐,邹家生笑了,笑的十分霸道豪横:没想到是我?没想到我这样有钱,豪阔的排场?这就是当年被你抛弃的男人!莫见苏秦不下机,后悔了吗?我不比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强?
看样子,他对横刀夺爱的言悟煦一直在注意,而且太多的不服气。
丁美丽煞白着脸,嘴唇几乎咬出了血:他比你强!
听到丁美丽这样说,邹家生几乎跳了起来:他不就是个退休的副矿长?每月能开几个钱?够我一碟子菜钱吗?
见他张口是钱闭口是钱,看起来钱比他爹都优先。一心挨着言悟煦的丁美丽,厌恶的想着。看到眼前表演大于实际的的邹家生,丁美丽哼哼冷笑起来:男人变坏就有钱,看来你这几年又坏了几个等级。言悟煦是没你有钱,那是因为他没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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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丁美丽挽着言悟煦的臂膀,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上,故意秀着恩爱:俺老言!咱们走。
其实丁美丽这时的懊悔,比吃了一把苍蝇都恶心,她想到了:要是没及早撤身回步,自己一定会成为邹家生用过的卫生纸。看他淫邪的和那些美女狎昵,要真是嫁给了他,这个好色的人还不把自己早就气死了。
看到丁美丽秀着恩爱,揶揄自己,一向颐指气使的邹家生气得脸色阵青阵紫,哆嗦着手指着丁美丽:你……
谁也没想到,欧玲玲什么时候来到的:你什么?言悟煦也比你高洁一万倍!别翻白眼珠子,我都妒忌丁美丽找了位知疼知热的好男人 。要是人生能够重来,我一定和丁美丽再竞争一次。
说到这里,欧玲玲眼圈红了起来。这些年,她过得的确不易,想到言悟煦就悔断肠子。
一直在旁边冷冷的发呆的李黄生,赶快趋前几步。说实在的,别看这些天在外旅游说说笑笑,经济上赚了言悟煦不少的便宜,他心里很不受用:自己不如欧玲玲的前恋人!
要在过去,蚂蚁身子榨油,屎壳郎外科上刮漆,西关见面,东关喝茶,这是他最得意的惯技。如今看到欧玲玲,偷瞧言悟煦伉俪恩爱的黯然神伤,他作为一个男人,感觉到自尊全被撂荒。
老板,这是我老婆,头发长见识短,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到阔老板,气的脸青唇紫,李黄生连忙上前转圜。他点头哈腰,温顺的如同电影里,汉奸见到日本人。世界上很多人,在阔佬面前易发软骨病。
邹家生眼珠瞟了他一眼,转而面对欧玲玲,有些下流的笑:哦,你就是那个红杏出墙,扔掉言悟煦的女人,无怪出口如刀!
这家伙就是高水平,出口就是一箭三雕。钱多脾气大,现在的他,一般人都看不到眼里,何在乎揭人疮疤。
言悟煦跨前一步,捋衣攥拳就要奔向邹家生。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奋力把他拖离。
言悟煦愤愤的跺脚,回头怒视。这时的李黄生维持会长样,一副恭顺,双手接过名片样的东西。
远远的传来邹家生:你这老弟,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