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
但不变的永远是拜年。
五姓村自有规矩,拜年也不能乱拜,得按关系远近来。
比如,初一拜自家长辈,
初二外甥拜舅舅姥姥。
初三女儿回娘家,
初四姑姑家。
这都是骨肉至亲。
初五破五,歇息一日。
初六开始就是散亲戚朋友,像是姨妈、姐姐、义父之流。
到初八时,张知言家又开了流水席。
这一次本家不用跟着忙活,七房自有仆妇下人伺候,另还包了县里专做席面的人上门。
当日多少高朋满座,席面做的如何好看就不说了,只说刘二女。
因张知慧现已开始管家,且女子出嫁后很少回娘家,难得她今日有空回来吃酒,两人又一向处的不错,便在菜上的差不多后邀请她:
“……去家里坐坐。”
“好。”
两人相携回家。
上了点心倒了茶水,两人对坐在大炕上。
刘二女觑着她的脸色,她早在席上就发现对方脸显虞色,顿了顿,到底忍不住小心的开口
“可是有啥难事?若是真有为难的你就说,我和你兄弟杀人放火的事不敢做,旁的事还能帮上忙。”
张知慧先还瞒着,哪知贴身丫鬟吉祥沉不住气,当即插言:
“舅奶奶你不知道,我们大奶奶心里委屈着呢。”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们去各屋看看,该添碳的天碳,该烧热水烧热水。”
张知慧将两人打发了。
这里,她也不隐瞒了:
“弟妹啊,我这真是好心被当了驴肝肺了。你听说了贵英的亲事没?”
刘二女摇摇头:
“大姐你也知道俺和五叔家……避嫌都来不及,哪敢往前凑?说不得还被婶子看成看热闹的,吃力不讨好不说,倒平白无辜的惹一场气。”
张知慧满腹牢骚:
“可不是!说起来,我和五叔家也有恩怨。”
这倒是。当年张杨氏可对张知慧落井下石过——跳出来要让儿子捡便宜呢。
“你不知道,自从冬闲后,五婶常带着贵英去城里找我娘,目的不外是为贵英说一个如意佳婿。
可咱们自家知道自家事,先别提贵英的家世,说什么门当户对这些。就她这个人,她又有何为人称道的?
她这样的,顶好的找一个日子过得去的乡下人,两口子谁也别嫌弃谁。